闸北苏州河畔,有一片沪著名的贫民区,连绵不绝的滚地龙就设立在苏州河的两边。
滚地龙就是用竹片当成房屋的框架,然后在面铺设茅草而形成的窝棚,挂一个草帘当门。
大多高度只有一米多高,进到屋内都要弯腰,所谓的床铺也仅仅是用稻草和破棉絮铺成的地铺。
阴天下雨,屋内也是泥泞不堪,不防风,不保暖,生活条件很是艰苦。
如果能有个油桶作为屋顶,在滚地龙当中就算是豪宅了,还要时刻担心铁皮会被别人偷走。
而小阿俏带卢小伟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卢小伟的车队到来之时,立马引起了这里住户们的注意。
看着衣不蔽体的妇人、孩童,在这冬日里还打着赤脚,卢小伟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里他也来过不少次了,之前的龙字辈大多就是在这里收养的。
只不过最近两年他还是头一回过来。
一是这两年他确实忙,二是被沪租界内花花世界迷晕了双眼,他确实把这处所在给忘记了。
看着这里的环境依然没有改善,脏、乱、差情况越来越严重,滚地龙的数量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还越建越多。
卢小伟的心情很是沉重。
同时他又有些懊恼,最近确实光顾着赚钱了,把之前的初衷都给忘记了。
“一人大,二人天,二人天,日月明,日月明,小大尖~~~”
心情沉重的卢小伟被小阿俏带着穿过了围观的人群,来到了一间滚地龙内。
虽然外面还是白天,可滚地龙内却是昏暗一片,只有一支蜡烛照亮着一块旧黑板。
而正在给十几个孩童课的人,卢小伟认识。
刘立辉,车夫会的帐房先生。
卢小伟心中大致有了答案。
“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来,每人一个鸡蛋,回家去吧。”看到卢小伟和小阿俏进来,刘立辉中止了课程。
“谢谢先生!”
“谢先生!”
“谢谢!”
所有的孩童领了一个鸡蛋后,又非常有礼数地冲着刘立辉鞠了躬后才走出了滚地龙。
“公子,钱是我贪的,现在已经花没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刘立辉很光棍的两手一摊说道。
“公子,我查过了,每个月账面缺了最少2000块,这个钱,我慢慢会补的。”小阿俏急了,马揽了身。
一听这话,卢小伟瞬间怒了。
“怎么着,你们俩什么关系?你帮他揽事?”卢小伟眯着眼问道。
“啊,不是,不是,公子你误会了。”小阿俏自知失言,吓得连忙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