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蔚看看四周,房间显得有点空,并没有过多的装饰品。不过也是,这个地方本就是给游客短租度假用的,所以房间就是一个交易品而已。起身,接水,润脸。左蔚的动作麻利着,如设定程序的机器人。浴室里嵌有一块全身镜,她用余光瞟了一眼那扇镜子,看到自己身体的大致轮廓。一件宽大的睡衣套在身上,使左蔚看上去像穿了道袍的仙人。不过即使这样,镜子中依然能分辨出一些富有特点的地方,是的,左蔚从没怀疑过自己的身形,她对自己的身体充满自信,也让其他男人充满幻想以及挫败感。这个自信离不开左蔚对自己饮食的注意,她是个克制者,从不相信“唯有美食与爱情不可辜负”所以在感情上,她也是个克制者;而她能克制美食的很大一个原因是她的厨艺真的太差了。
左蔚再细看镜子时,与曼妙的身姿相比,面容稍微起了点小变化,那洁白的外表缺少了些许灵气。她略微挑眉,好像对此不甚满意,而挑眉那一刻,眼角的纹路不合时宜地溜出来。左蔚由不满变成失望,时间的棍子,最先敲中的,总是女人。这时她心中一股想法涌起:娄夷的我可是很年轻,如果能一直是那个时刻!一直是在娄夷的我……不过想想,左蔚便自嘲地笑了,自己把游戏和现实都分不清楚,就好像一个网瘾少年,这可不是一个大学老师应有的心智。
想到游戏,左蔚便联想到乔宥伦:他怎么样了?
“怎么样也是他自找的,谁叫他敢骗我。”
“可是,毕竟是他救了自己。”左蔚头脑中两个小人在辩论着,“还是要下楼看看,可能他在楼下。”于是,左蔚扯下睡衣……
楼下闹哄哄的,原来是严松老师来了。严松虽然将要退休,皱纹爬满了脸,老式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额头也有点点的老人斑,头发背梳起,黑色成了少数,大多的黑发已经慢慢被白色侵蚀,但人看上去依然矍铄。
他边迈步边和身边的学生交谈,和蔼的笑容挂在脸上。显然,这位老学者充满着人格魅力,不仅在治学,而且更体现于为人,所以,学生都很喜欢他。左蔚也从楼下走了下来,并向严松老师走去。
人群的目光一分为二,有的瞧着从门而进的严松老师;有的艳羡着从楼梯“哒哒”而下的左蔚;有的倒想二者兼得,像个伸长脖子的天鹅,左右摇摆。
要说众人眼中的左蔚是何模样呢?像踏波的仙子,又像采荷的淑女。一袭素色长裙剪裁出曼妙身姿,两条光滑洁白的玉臂轻轻提起长裙,双脚踏着水晶蓝高跟鞋;鼻子小巧高挺,眉毛纤细淡雅,脸上也画着淡淡的妆容,而浅浅的笑容正表明左蔚看见严松时的开心心情。
不消说,此时的左蔚,肯定是许多男学生可远观而不可近亵的仙女,更是女学生羡慕不已的对象。左蔚加快了脚下的速度,走向严松。严松是左蔚学业的博导,也更是人生的博导。有时生活上遇到问题,严松也会帮左蔚拨云见雾,解决左蔚心中的忧闷。
“老师!”左蔚来到严松身边,“您打算什么时候去美国?”
严松与左蔚两人坐在一套鹅黄沙发上,交谈着:“应该两个星期后,因为学校以及医院的一些事务还需要交接处理,而且护照的事情也需要一些时间。”
“老师去美国,左蔚便不能常见老师了。”左蔚不舍的心情全在话里体现。
“是啊!所以老师这次来还有一个小目的。”严松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认识的一个老教授的儿子,我都见过,人挺不错的,长得英俊挺拔,家里条件也很好。”
“老师……”左蔚有点窘迫,语气变得奇妙了一点。
“老师只是建议,只是建议,有空可以联系,见上一面试试。”严松笑道。
左蔚不好拂老师的意,只好双手接过名片,名片上竟然还刻着二维码。严松则又“哈哈”笑上两声,似乎对此很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