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军被暂时击退,带领妖军的统领被恒古亲手击杀,恒古与灵华二人在清游门弟子中名声大噪。
尤其是恒古,被清游门几个年轻弟子缠着讲御敌过程,讲得多了,崇郡的百姓也跟着一起听,有的人日日听也不够过瘾,干脆有包了一间房,专门请他去讲,一时之间恒古竟成了崇郡的香饽饽,与杨锡迟的人气不相上下。
相遂生的踪迹再难寻觅,自那日他贪生怕死抛下孙莲苒一人逃走之后,崇郡周围便再无他的消息,这人到底想要什么,又为何要帮助江曌空大肆杀害同族,仍是不解的疑团。
三日过去,杨锡迟的纸人功成身退,在谢过灵华与恒古相助之后又变回了原本小小剪纸的模样,落到地上自己将自己烧掉了。
一切都恢复如常,只有在客栈与净音寺中感应到的恬淡气息一直萦绕在灵华心间难以抹去。
她心中堵得很,这股气息让她备感熟悉但又极为紧张。在感受到它的同时,自己的身体不自觉绷紧,心脏像是破碎又贴合起来一样拢也拢不起来。
她抚上胸口苦思冥想,可到底没想起来这是什么原因。
如果说在客栈是偶遇,那净音寺中的气息比客栈中更浓也更清晰。
她想去净音寺看一看。想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更想知道这没由来的感觉源头在哪里。
她给正在激情讲演的恒古留了纸条,动身前往净音寺。
寺庙位于崇郡中部偏东,离客栈并不远,不费多少脚力便到了。
寺院仍关着门,只有秋叶如死亡的蝴蝶从空中翩翩落下。门口一位看上去十岁出头的小僧人背着身,拿着扫帚一边笨拙地打扫落叶,一边嘟囔着什么。
灵华悄悄走到他身后附耳过去偷听。
“又叫我扫地,扫地太无聊了。师父整日让我扫扫扫,他们都去诵经打坐了,就我在扫地。”
他拿起扫帚在落叶上击打:“让你们笑我,都是讨厌鬼。还有那个大姐姐也笑我,我真生气!”
他又摇摇脑袋,像是要把这些想法都摇出来:“不行不行,师父说要戒嗔,要忍,要平静。我不生气,生气会变丑。”
“可是那大姐姐怎么还不来呢?”小僧人又垂头扫起落叶,“她今天不会不来找师祖了吧?”
灵华听了许久,见小僧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有发现她的迹象,忍不住轻声问:“大姐姐是谁啊?”
“啊!”小僧人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扫帚飞出去老远,“谁啊!”
他转头看灵华言笑晏晏地看着自己,急忙双手合十念道:“吓煞我也。阿弥陀佛,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大吓也无惊。”
灵华憋住笑容,这小僧人看起来佛性不深,说得都是哪跟哪。她弯下腰与他平视:“小师傅,我来上柱香,为何寺庙仍不开门?”
小僧人惊魂未定地吸了口气,咽咽口水答道:“女施主,今日是住持诵经的日子,寺里暂时不接外客了。”
灵华双手合十微微颔首:“我知晓了,多谢小师傅。”
她转身利落地走了,才行了堪堪几步远,便听身后一声兴奋的喊声:“大姐姐!”
“嘘!跟我走!”
随即是扫帚倒地和庙门打开的声音。
灵华急忙回头看,只看到了小僧人即将消失的衣角和关闭上的大门。
今日净音寺不接受外客,那这女子怎可以随意进入?灵华上前几步走到大门前,果然又感受到这种恬淡的气息。
为什么她在这里的时候不出现,她走了还要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进入寺庙?
定然有什么秘密。
灵华穿墙而过,进
入了净音寺。
女子与小僧人已经没有影踪了,但女子那份气息却留在了沿路的空气中。灵华感受着这份恬淡在不远处找到他们,二人正在一棵硕大高耸的松树旁,那女子背对她正在与小僧人说话。
灵华手指划起一道弧线,一个基础的隐身结界便恰好地笼罩住了整个身子。她慢慢走近二人,静静听他们的谈论。
“大姐姐,你怎么偷鸡摸狗的?师父说诚恳大方才是为人以善。”
女子捂住小僧人的嘴:“智信,你懂什么,外面有我不想见到的人,所以才躲着的。”
智信摸摸光滑的脑袋瓜:“可是刚才外面没人啊?难道是那位女……”
“嘘!”女子再次捂住他的嘴,“你生怕别人听到啊?我也不与你废话了,你师祖今日可还好?”
智信颇为深沉地摇摇头:“还是老样子,说不愿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