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去那边!”
“快,其余人都跟上!”
“他跑不远的,追!”
街上的喧嚣惊醒了地下室里沉睡的年轻人。
睁开眼睛后,罗生的眼神先是锐利,然而很快就被疑惑所代替。
“这是,哪?”
逼仄昏暗的房间里,泛黄的木地板镌刻着岁月的痕迹。
充满上个世纪巴洛克风格的弧边书桌上,铜管和烧杯挥发着酒精的气息。
染血的纱布和缝合用的鱼钩就摆放在手边,像是刚动完手术的黑医诊所。
“如果我不是被哪个懂医术的大户人家从丛林里捡回来逃得一命……”
罗生低头打量着“自己”身上的白大褂,下一秒眼球后移。
“那我就是穿越了?”
“见つけましたか(找到了吗)?”
“ございません(没有)!”
“あり得ない,探し続ける(不可能,继续找)!”
“はい(是)!”
熟悉的日语从街道上跑来跑去的汉子们嘴里吐出,但透过身后墙壁顶端那扇二十公分长的换气栅窗,月光下街道旁,那些亮着灯光紧闭门窗的街边建筑充满了意呆利托斯卡纳风格的乡村气息。
低头看去,白色的衬衣也被掀开露出肚皮。
黑色的细线将撕开的伤口缝合成了缜密的“人”字形。
“在给自己取子弹的时候因为疼痛引发了急性心肌痉挛造成的猝死……吗?”
看了眼手边铁盆里那颗带血的圆形铁球,罗生默然感叹。
“医者不能自医啊!”
休息了片刻,也是在适应这具陌生的身体。
罗生拿起桌上的纱布帮自己简单止血,站起来打量这间房间。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虽然,他很关心自己是怎么来的;但很显然,他更应该关心“自己”是怎么没的。
正经人会被枪击吗?
没有足够的爆发力,且肚子上还中了一枪,哪怕是前世被二十四国通缉的“武修罗”也不想这个时候与人动手。
地下室并不宽敞,且由于布满杂物,可落脚的面积不足五平米。
罗生踱步来到一面应该是做手术用的铜框等身镜前,默默打量镜中的“自己”,突然咧嘴笑道。
“当然,也说不定是我想多了。”
“队长!”
“嗯?”*2
在罗生和被称之为“队长”的男人同时回头看去时。
地下室通风窗外、和罗生直线距离不到五米的街道上,一名冬装士兵正吐着白烟对墙角旁的中年人问道。
“前面那条街的弟兄已经跑回来和我们汇合了,你说他是不是已经逃掉了?”
“不可能!”
对此同样有些气喘的中年队长迅速回答。
“之前他逃跑的时候还中了一枪,你当他是山里的拉邦吗那么能跑?”
罗生……默默掖了掖里面的白衬衣,将伤口遮蔽。
“那他会不会找地方躲起来了?弟兄们好多没见过他,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
“嗯,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中年男人继续回答。
“那这样,你去告诉大家,搜捕对象是一个二十岁左右、身穿白大褂、身材瘦削的年轻男性。”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罗生……又默默把身上的白大褂脱了下来,捡起椅子旁估计是手术前脱掉的黑色风衣。
“另外,他有一头灰色的短发和一双灰色的眼睛。”
罗生……再默默拿起手术刀将额前有些过长的碎发修整了一下,然后对着银白的刀身,观察起自己的眼睛。
“最后,他是名医生,刚做完手术他身上那股味道老半天都散不掉,很容易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