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房间内,一名清瘦的男子昏迷在床上,桌前趴着名身着紫纱的少女,因为太过疲倦,正打着香甜的瞌睡,精致白嫩的小脸,乖巧又动人。
最显眼的,是她脖子上戴着一个奇怪的灵符。
“咳咳!”
韩烨醒来,只觉得五脏之内犹如翻江倒海,急忙拽过木桶,哇哇大吐了起来。
擦擦嘴,他感觉舒服了很多,才发现甜睡的仙儿被自己给吵醒了。
“韩烨哥哥,你都这样躺了半个月了,仙儿还以为你再也不会醒过来了。”仙儿有些哽咽,情绪略激动。
韩烨看看仙儿那因为熬夜变得惨白的小脸,就知道在这段时间这妮子没少照顾自己。
“你知道吗,陆元那些家伙,居然说你是醉生梦死,早登极乐了,大总管又想逐你出府门,幸好天叔极力压了下来。”
“额,没事没事,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看她憔悴成这样,韩烨有些不忍,却又对她的话感到疑惑。
不吃不喝在床上躺半个月?怎会如此之久?
揉揉太阳穴,韩烨努力的回忆着昏睡前最后的经历,好半天才想起个大概,这不想则罢,一想却更摸不着头脑了。
大约半个多月前,自己受了委托,去丰城外办些事情,这一趟酬劳不少,竟足有五十金币,这等好事,倒也少见。
再一想,也是那天晚上贪了些酒,借着月色赶路,后来竟稀里糊涂的晕了过去。
再醒来,便是现在了。
至于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天知道。
“奶奶的”,一想到自己喝多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韩烨就气不打一处来,也有些不安,从上到下把全身摸了一遍,发现全都完好无损,悬着的心才放下。
再一问,韩烨得知,自己是在十几天前被发现丢在了刘公府门口,其他人都以为是自己在外面喝多了才导致的人事不省,至于为什么昏迷这么久,人家才懒得管。
“奇怪奇怪……”韩烨没有头绪,越想越头疼。
“韩烨哥哥,天叔说过,虽然我们是酒行子弟,但酒乃穿肠毒药,也是我们武者最为忌讳的东西,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仙儿相信你一定能再次……”
似乎意识到自己多说了什么,仙儿捂住了小嘴。
韩烨一怔,接着笑着弹了一下仙儿的脑门,“放心吧,我以后不喝就是了,说实话,酒这玩意确实不好喝,你知道吗,那味道就像发酵的马尿一样。”
仙儿扑哧一声笑了,那机灵可爱劲,让人忍不住想去呵护。
“好了,我没事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仙儿本不想回去,但更不想打扰韩烨休息,在临走时,也不忘顺手抱走了那个木桶。
看着小小的仙儿抱着半人多高的大木桶慢慢离去,韩烨鼻子有些酸,产生了自己不配被这么照顾的想法。
“唉,傻丫头。”揉了揉酸痛的肩膀,韩烨笑的苦涩。
自己这情况,只怕是喝不喝酒差别也不大了。
曾经的往事,再次于脑海中涌现。
十八年前,韩烨来到了这个世界,自懂事时起,他就跟着养父在这南蟾部州中到处飘泊,居无定所,好在养父有本事,爷俩从来也不愁吃喝,不光是温饱不成问题,还经常有剩余闲钱,所以也没少跟着养父出入赌坊,青楼这等少儿不宜的场所。
也由于生长在在这样的环境里,韩烨也是养成了没规没矩,个性散漫的习惯。
四海为家,即是无拘无束,空闲时间多,养父也没让韩烨荒废时间,索性就教给他修炼之法,几年时间下来,也算小有所成。
可人生处处有变故,本想着可以和养父就这样潇潇洒洒的一直生活下去,就在韩烨十三岁那年,养父突然告诉他,他们爷俩分别的时候到了,接着就交给了他一些奇怪的东西,将他寄托给了一位远方好友后,匆匆忙忙的告别了。
到现在韩烨也不明白,当年养父为何那么的急于分别。
至于那些东西,也依然在完好无损的保管着。
那名好友,正是现在刘公府的当家人,刘天羽。
说起刘天羽,原本是在丰城酒行做买卖的,并非什么宗门大家,只因其有实力,又以一个义字服人,所以后来被人推崇为酒行行老,更被尊称作刘公,名望之高,就连丰城最大家族罗家的罗族长也要逊色三分。
丰城七十二坊,买卖繁多,行行都有自己的规矩,当家人必不可少,他们统一被人唤作行老,药行有行老,酒行有行老,就连杀猪卖肉的也有所谓的肉老,但无一例外,这些人都武力过人,且有着自己的势力,也只有这样才能罩得住场子。
刘天羽就是其中的一员,修为自然不差,在招纳外界武者的同时,也在府内培养了大量年轻武者。
但与旁人不同的是,他放着城里好宅邸不住,几年前竟将府邸迁移到了城外,让人理解不能。
自从跟随了天叔,韩烨一改往日的行为习惯,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自身那常年混迹于市井中的那种气质,多少还是存留了下来。
人没规矩,但韩烨的实力可不差,不仅在府内是首屈一指,在丰城之内同辈中也是无人能及,当时人们可是惊其为天人,因为这样一个无门无派,混迹于酒行的小子,居然有此等不俗的武学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