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再度开启时,里面期盼着有人犹如神兵天降般拯救她们于水火的戏码并未出现,而随之而来的是脸上那未曾绽放的喜悦凝固在脸上,在看到被启凤钰押解的姜蘅时扭曲到了顶峰。
人们开始疯狂地朝着后面挪动,可除了冰凉的石墙,她们无处可逃。
江淮安神色凝重地望了一眼同样被押解起来的宝珠,宝珠却淡然如同一个局外人一样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她冷静。
纵然是想到了最坏的后果,江淮安还是有些恓惶不已,不得已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努力的使自己镇静下来。
“阳城王,你放肆!”成贵妃一改往日里温柔如绵羊般的脾气,护着瑟缩发抖的庆云像个护崽的母狮般怒吼着。“你这是在做世上最十恶不赦的事情,你难道要弑君杀兄吗?!”
殿内除了低声的啜泣,就是士兵们铁甲摩擦时那诡异如同划过头骨般铮铮声。启凤钰脸上满是玩味的表情,回头得意的看了一眼宝珠在被剜了一眼后收敛起了嬉皮笑脸。
“众将士听令,”启凤钰声音低哑,却有着不可置疑的威严。“将皇帝妃嫔全部羁押,但不可伤人,确保全部毫发无损。”
在短暂的尖叫声后,殿内少了三分之一的人。宝珠和姜蘅面面相觑,看着密道里最后还在负隅顽抗的几个侍卫,他们还在竭力地掩饰着身后那昏迷不醒的启钧策。
启凤钰拔出长剑,在月光下发出凛冽的寒光。长剑一指,那些侍卫额上渗出密密的汗珠。
宝珠不禁在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这些侍卫今日若是为了启钧策而死,虽对得起自己的职责,可自己始终觉得为了启钧策这样的人白白送命,实在是太不值得。
“将策帝交出来,饶恕尔等不死。”启凤钰的话像是催命符般,让在场的人心头都为之一颤,那半隐蔽在黑暗中的脸,像是鬼魅的罗刹。
侍卫们原本高握的长刀开始动摇,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坚定的逃避。为首的那个男子宝珠记得,叫做刘平,被启钧策从军中破格提拔为侍卫长,有几分的衷心。
果不其然在宝珠还未来得及细想当初启钧策是为何破格提拔他时,一声破釜沉舟的嘶吼传来,刘平冲出密道就朝着启凤钰而去。
长刀破风,在烛台倒塌昏暗的暧昧不明的殿里显得格外刺耳。在几声尖锐的兵戈之声以后,宝珠听到了刘平凄厉的惨叫,随之而来的,是弥漫开来的血腥之气。
刘平的惨死彻底击垮了剩下侍卫的心理防线,此刻的他们脸上的表情比哭还要难看。握刀的手抖得像是筛糠一般,双膝酸软得几乎跪地。
启凤钰像是失去了耐心,背过身去用帕子擦拭着长剑上的血渍,手下的人心领神会地冲上前去,不过片刻便处置了最后的那些人。密道的最里面,是如同一滩烂泥的启钧策和马东。
“皇兄啊,好久不见。”启凤钰嘴角噙着笑意,那漆黑如夜的眸子翻涌着压抑的情绪。“拿下。”
宝珠深呼吸一口气,默默地合上了双眼,静候着太阳的升起。
启凤钰卸下银甲,这时才发觉里衣被血染红了大半,刚才还麻木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卸甲的动作开始变得有些龇牙咧嘴,一双细白的小手却有力地托住了他的手臂。
启凤钰下意识的转头,却对上了宝珠担忧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