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烟袋和赵老黑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不过是骂了几句人,连打都没打着周兰香,这跟平时他们在屯子里动辄就母女几个齐上阵,别管是男还是女上,去就一顿狠收拾的做法根本不能比,咋就给告到部队上去了?
这公社不是要坑死他们家建国吗!
大烟袋一屁股坐到地上就拍着大腿开嚎!赵老黑也有样学样,跟着坐到地上也亮开嗓门开哭,一边哭还一边扯散了头发,这都是跟她娘和她几个姐姐学的,只要亮出这一招,是个男人都得怵,别管啥事,最后肯定不能吃亏就是了!
韩进也没耐心看他们哭,出去把门给他们关上,让他们在武装部审讯犯人的屋子里可劲儿哭!
公社里的人早就习惯了那屋的狼哭鬼号,根本不当回事。
至于刘石头,人家早就去劳教队了,不是还有个梁志武需要他重点照顾呢嘛,根本就没把那娘儿俩放在眼里。
这娘儿俩哭了一会儿发现半个看热闹的都没有,更别提有公社领导来给他们做主了,大烟袋拍拍屁股起身,准备去公社领导的办公室哭去!
她就不信了!她可是军属!谁敢不把她当回事!
到了公社革委会赵主任的办公室,屋里坐着好几位公社领导正在开会,大烟袋也不敢真的放开了撒泼,一边抹眼泪一边问赵主任:“我们也没咋地那小子,咋就给我们告到建国部队去了?咱公社好容易出息个人,这不是给咱公社抹黑吗?以后部队上再说咱公社拥军做得不好,她周兰香能担得起这么大的事儿吗!”
赵老黑听她娘说得这么头头是道,也不害怕了,“就是!到时候我就让美兰姐给我哥写信,让我哥跟部队说!”
赵主任五短身材,披着件劳动布旧外套,看起来老实憨厚像个农民,说话也一点都没架子,“大娘,我们没去部队上告状,就是这事儿不是关系到军属吗,我们把处理过程跟部队上通个气,耽误不了建国的前程,您就放心吧!”
“建国是咱们公社出去的,咱都盼着他能有出息,哪能拖他后腿呢!”
大烟袋担心的就是这个呀!“没啥事儿你们跟部队通啥气儿?这多大个事啊?就骂那小子几句,也没打着她!她是泥捏地咋地?还不能碰了?”
赵老黑更生气,“她一个离了婚的女人,不老老实实在家待着,还穿那么好的衣裳出来嘚瑟!一看就不是啥好货!那么好的料子她也配穿?她不穿那衣裳我能骂她?骂她也活该!都是她自找的!”
几位公社领导对视一眼,都笑呵呵地没说话,心里对刘石头刚才的决定却再没有一点意见了。
拥军拥属工作是得做好,不能让人民子弟兵在外面保家卫国还得惦记家里,可这样的军属也不能放任!听听这闺女说得,再这么下去这是成啥了?
人家穿件好衣裳她看不顺眼就能去打骂?她比地主恶霸还明目张胆啊!
赵主任笑呵呵地几句话就把大烟袋给请出去了,没提一句撤回那封告知函的事。
地方政府跟部队在拥军拥属上有事互相通个气是正常,可大多数地方政府都是给部队报喜,部队的人探亲的时候在地方立功了,或者军属有啥特别贡献了,告知部队,大家一起高兴一下,也给自己地方出去的人长个脸。
当然,恶劣事件必须告知的,也是要出公函告知。但像这种没造成恶劣后果的事,大部分都不会通知部队,除非是影响太严重,或者背后有什么内情。
所以这封告知函要不要给部队发去,在公社里意见并不统一,还是刘石头坚持,赵主任又觉得对赵建国没什么影响,让他管管家里人也好,这才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