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认为香香已经死了,即使大家不说也是觉得最好的结果是捞到尸体能让她入土为安而已。
可韩进不放弃,他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在小东河上找人,却不肯靠近打捞船一步,一直带着人在小东河沿岸仔细搜索,几乎找遍了下游几百里的河岸,第三天已经出了北山地区的河段,往临市去找了。
就在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马大刀要把他打晕带回来的时候,刘石头给他们带来了好消息,在磨盘屯地界的小东河岸边找到了周兰香。
可人已经遍体鳞伤,只剩下一口气在那吊着了。
韩进说到这里就停下了,找到她经历了怎样的生死危机韩进一个字都不肯说。
“咱们县医院的大夫不行,我就把你送到北山来了,本来想送去省里,张大娘说你是外伤,北山的医院就治得好,跑去省里反而没有在这里方便。”
这里确实很方便,张大娘能给找最好的大夫,能安排她一个人一间病房,生活上也能提供最大的方便。
香香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她有两根手指挫伤了,被包了起来,韩进一看她要动就吓得赶紧把她的手捧住,“别动!你要干什么我来!”
香香不好意思说想摸摸他安慰一下,只好转移话题,“我不是救福宝受伤的,是有人在岸上用棍子打我。”
她把那天的事都说给韩进听,虽然她没看清是谁,可还是有一些线索的,“是个女人,穿着蓝上衣灰裤子,膝盖上应该有两块黑色的补丁。”
她远远地没看清人脸,可衣服的颜色还是大概能说出来的。
韩进听完就出去打电话了,香香撑着等他回来,可最后还是没撑住,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半夜她醒了发现韩进还是坐在她床边的小板凳上,外面漆黑一片,他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就那么静静地坐着,握着她的手看着她。
昏暗的病房里寂静无声,他高大的身影融在一片暗影中,在清冷的午夜里显得孤单又寂寥,让香香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香香醒来手就动了一下,韩进马上发现了,凑近了就对上她迷迷蒙蒙带着雾气的眼睛,他马上紧张起来,“香香,怎么了?是不是身上疼?我去叫大夫来,给你打一针,你别哭啊!”
香香没让他走,轻轻拉住他一根手指,带着鼻音的声音在冷寂的夜里软软糯糯,熨帖得韩进的心暖意融融,“我不疼,你半夜干嘛不睡觉?”
韩进不敢说他舍不得放开她的手,心里软软地任她握着自己的手指,“我半夜醒了过来看看你,马上就睡了。你真的不疼?大夫说你这几天伤口会疼,可以打止疼针,你别忍着。”
香香真不疼,只是所有受伤的地方都特别痒,又特别渴,明明睡前喝了一大杯水,可跟没喝一样,刚刚是被渴醒了。
她又喝了一杯水,还是觉得不够,忍着没有再喝,看着韩进还是坐在小板凳上并不准备睡觉,再看看他根本就没动过的被褥,在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
她的手微微用力握住韩进的手指,“小进,你说这个病房里是不是死过人?”
韩进一听就知道她是害怕了,把小板凳又挪近了一点,“没事,你忘了爷爷找刘瞎子给咱俩算过,我阳气盛,什么都进不了身,我在这儿呢,啥都不怕!”
香香点点头,又握住他一根手指,“那你把床搬过来,晚上睡我身边。”
韩进的眼睛一下锃亮,反手握住香香的手,手心热得烫人,他稍微用力握了香香的手一下,深怕她反悔一样,赶紧去挪柜子搬床。
几下就把另一张放了他行李的病床搬到香香床边,两张床紧紧地并在一起,一点缝隙都没有。
韩进上床躺下握住香香的手,动作一气呵成,然后才笑着看她,一副高兴傻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