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龙血污染了!”曼施坦因的声音有些颤抖也有些嘶哑。
茶刀被扔到桌上,刀锋上还沾染着赤黑色的血,而施耐德的胸口已经止血,肉芽在疯狂生长,伤口几乎是在几个呼吸之间愈合。
“是的,我被古龙的血污染了。”施耐德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嘶哑,他将目光望向白慕予,“所以我知道你存在的时候,第一反应竟然带着几分嫉妒!”
“用凯撒的话说不遭人妒是庸才,我觉得我不是。”白慕予摇摇头,对于自己老师的嫉妒并不放在心上。
“那是我第一次降临前线也是最后一次,我们遭遇了古龙,只有十万分之一的人在接触古龙之血后能平安地进化,我居然是那十万分之一的幸运儿。”
这一次施耐德摘下了面罩,那狰狞的脸与破碎的喉咙直接暴露在两位教授与白慕予眼中,两根软管插进他破损的喉咙中,为他几乎要报废的呼吸系统续上最后一点命。
没有人接话,这显然是施耐德的主场,就算是与他意见不合的曼施坦因都像一个学生一样,安安静静地听他继续讲述往事。
“那一次是海底,我算是半个生还者,因为在吸入龙血的瞬间它已经开始激发我的潜能。”施耐德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白慕予身上,似乎这并不是他与曼施坦因的辩论。
“教授你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白慕予皱皱眉,施耐德是能被龙血污染而不死的幸运儿,但或许他是这些幸运儿中最倒霉的一个。
具备那种恢复能力,施耐德本身就是一个超级混血种,可惜是一个油尽灯枯的超级混血种,他或许有着压制楚子航与凯撒这种精英学生的力量,也有可能在战斗开始的几分钟内丧生。
他一般不会离开卡塞尔,因为他是卡塞尔的守护者之一,当所有的军队被拼光,他这个主将就会踏入战场,尽管这个主将或许只有一战之力,但是这一次战斗的力量足以碾压九成的军队。
“因为我不是你,我不是完全够格接受龙血的人,这种不讲道理的东西一面强化我一面摧毁我,我的身体被它弄得千疮百孔,这种痛苦我已经承受了七年,这七年来我始终在执行部长的位置上,也始终遭受着剧痛的折磨。”
龙血对于一般的混血种来说就是剧毒,那种不讲道理的吞噬与改造力量会将人变成死侍,因为那是从基因层面开始改变,或者说开始污染的东西。
“学院中最有可能堕落为死侍的人并不是你,而是我。”施耐德看着白慕予突然笑了,“我很羡慕你啊,不像我,已经是一个垂危的病人了。”
施耐德真的很幸运,在古龙的战场中幸存,被龙血污染之后还坚强的活着,可他又是不幸的,在被古龙血污染而幸存的人中,他可能是状态最差的那个,已然油尽灯枯。
“校长知道么?学院有应对方案么?”
“当然知道,我每年都会换血,但龙血是永远无法清洗干净的,我剩下的时间是个未知数。”施耐德又将目光偏移,“之前你见过的手术台就是为我常备的,刚刚你拔刀的时候发现了什么?”
这一次施耐德是对着白慕予说的,刚刚拔刀的是他,翻开血肉的也是他,如果施耐德的心脏附近还有东西,那么知道的人应该也是他。
“两根线,是心脏起搏器么?”
“那两根线你刚刚见过。”施耐德铁灰色的眸子里满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