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韦恩

海伦娜·韦恩很生气。她已经很久没这么生气了。

天启反击战中父亲的牺牲是她一生中最大的痛。虽说遗传了老蝙蝠的傲娇，她很少会在旁人面前表现出来，哪怕是和能推心置腹的好姬友卡伦相处时也是如此，但不表现并不意味着她就不会因此而悲恸。

事实是，就算这么久过去了，她也还是没能走出那个阴影。就好像老蝙蝠从八岁时起就一直徘徊在那一夜的犯罪巷里无法解放，海伦娜的时间也仿佛在父亲牺牲的那一刻起就停滞了。

当卡伦坚持回来拯救她们的家乡时，海伦娜虽没反对却也并不是很积极。因为在这里她不得不面对家人已经不在了的现实。

在隔壁的地球上她至少还能看到老爸的影子——尽管她知道那不是一个人，对方对待自己也总是很冷漠。

这也是为什么她回到家乡发现有个穿着蝙蝠衣的山寨后会这般生气。

她要让这个自大的家伙知道，不是每个人都配得上那个徽章和这身制服。

但不得不承认，这个蝙蝠侠身手同样不慢。箭矢的偷袭没能击中，海伦娜的飞扑同样被避开。她站定脚步，看都不看便旋身向后一个预判性地转身横踢，似乎料定了对方必定会沉重自己扑空着陆的档口偷袭。

但出乎预料，这个蝙蝠侠竟一个后仰闪躲避了过去。海伦娜的靴子几乎贴着对方的鼻尖扫空。

这让她有些惊讶。

要么是对方的战斗意识惊人，预判了她的预判躲开了这一踢。要么就是对方反应奇速，在出招的瞬间看穿了她的动作，及时收招回避了过去。

但真要是那样，这也是妖孽级的反应速度了。

海伦娜心下诧异，但自幼被最好的武术大师训练，她深知战斗中就算有意外变故也不能有所迟疑。她一踢不中，立刻换腿高扫，先攻对方中段，踢至中途路数却陡然一变，中位前踢控腿转高位横踢。速度奇快的变线腿法，已是相当高端的技术。

但蝙蝠侠仍淡然站定，前手下格挡便架住了前踢，跟着后手拍挡在海伦娜翻胯时候变封住了变线横踢的进攻路线。

惊人的动作预读，同时下盘稳得不可思议，海伦娜的踢击尽管被格住了但她自忖腿力应当也不弱。可对方吃下她的连环腿法竟纹丝不动。

海伦娜节奏不断，跟着便欲起身双飞踢追击。她不仅师从顶尖的武术大师蝙蝠侠，同时母亲猫女也是格斗好手。她自幼集两大高手之长，灵活多变的腿法路数大多来自母亲传授。

但那蝙蝠侠速度更快，在她下一击踢到前右手已如闪电般探出，五指有如利爪猛扣住了她的喉管。

巨大的压迫几乎挤空了她喉咙里的空气，后招也无力继续。蝙蝠侠冷漠地将她单手提起，眯起眼睛打量了她片刻。

跟着下一刻，他似乎突然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些什么，不由自主地松手将她放了下来，错愕地开口了。

“你你是海伦娜？”他难以置信地退了一步，“海伦娜·韦恩？”

被放开的海伦娜跪倒在地，抚胸剧烈咳了几声。她意识到对方有意留手，皱起眉看向对方：“你谁啊，老家伙？”

那蝙蝠侠确认了她的身份后大为动容，触电般地呆滞了好一会儿，跟着才缓缓取下头盔。

头盔下是一张苍老的面容，饱经风霜，像一副经过岁月沉淀的油画，每一道深刻的皱纹都是生活的磨难留下的痕迹。那脸庞就像一块历经沧桑的岩石，经过风雨的洗礼，岁月的磨砺。那皮肤如古木的树皮般粗糙，满是斑驳的痕迹。

但从那张脸上，海伦娜竟惊奇地发现了一抹熟悉的痕迹。

她确信自己从没见过这个老人，却莫名感觉好像认识了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