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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长寿散人

时至深冬,万木萧条,天地更显阔大。

一骑踏破雪色,身后天降破晓,辐射万疆的红日自苍山之巅升起,晨间林凇游曳,轻盈如雨后云.

芳草茸茸,马蹄之声而过,柳絮飘飞,在那视线尽头隐约可见一座黑石浇筑的石城。

“师父,你可不能给祁王哥哥告状,否则阿棠回去就惨了!”

朱寰安单手持缰,闻声爽朗笑道:

“此事可不由你师父我。”

“以太子之性,此刻定当已于城中备好,你这顿苛罚是免不去的。”

血衣的话被风声淹没,二人很快便来到了花城的脚下。

离得近了,血衣却是眉头微皱。

登山之时所带数千精锐禁军,部分随自己登山寻公主,另外的大军则还是留守城中,等候祁王归来。

可是现下看去,城门楼处却没有禁军的身影,只剩下原先的花城卫兵。

黑色大马无视城门卫兵直入花城,血衣的目光冷冽,此刻花城街巷空荡,百姓们似乎都有意闭门不出。

“师父,这是…”

白玉棠也察觉到了不对,转头问起来。

将酒壶塞回腰间,血衣猛地抽出腰间佩剑,一言不发策马至于城央,原先驻扎的大营果真空空荡荡,只剩下几杆未撤下的王旗。

血衣目光斜睨,他手中长剑颤动,寒光冷烁,喊道:

“出来。”

哒哒哒、、、

随着血衣话音落下,偏殿方向顿时有窸窣的脚步声传来,定睛一看正是几位身穿绣金鱼服的大内高手。

见到血衣,为首一人脸色惶恐,立刻抱拳语气焦急的开口道:

“侯爷,伱可算是回来了!”

这时他才瞧见和血衣同乘一马的玉棠公主,赶紧单膝下跪:

“卑职见过公主殿下!”

血衣翻身下马,上前两步俯首沉声道:“说,发生什么了。”

“留守此地的军士呢,太子呢?”

闻言大内高手也顾不得尊卑了,赶紧起身,他低着眉看着不远处的白玉棠,语气有些艰难的开口道:

“三日前太子方回城中,听闻公主失踪,本欲亲赴苍山一趟,可动身前却收到京城的飞书…”

“殿下分身乏术,只好带着人马先一步赶回燕京,命小的在这等侯爷归来,务必将此事同你说。”

“若遇侯爷,命你立刻回京。”

血衣面色一变,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而白玉棠也是翻身下马,愣在了原地。

“京城来信,写的什么?”

大内高手深吸一口气,抱拳俯身道:“陛下他…”

“薨逝了。”

“什么!”白玉棠闻言顿时惊呼出声,她快步上前,眼眶泛红的冲到禁军跟前,问道:

“你说我父皇他!!?”

一旁的血衣听到这个消息反倒是脸色平静下来,他瞥向身前几位大内高手,吩咐道:

“山中还有数百禁军在回城途中,你几人留下,将这个消息知会给他们。”

“你等就不必回了,在花城留守保护好公主的安危,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大内高手闻言抱拳:

“太子殿下也正是这个意思。”

几人不再多说,施展轻功便消失在了府中,而白玉棠则是转身抓住就要转身离开的血衣,大声问道:

“师父,为何不带我走!!?”

“父皇殡天,怎可让我独独留在这荒陲花城之中,我是大燕的公主,我要回去!”

血衣侧过身,他的眼里带着些许怜意,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阿棠,你不能回去。”

“不是现在。”

清风吹动窗外的竹林,白露时节,细细微雨,洁白的海棠被风儿吹满,如一地锦绣残央…

深吸一口气,血衣长袍鼓动,惆怅道:

“君子高座,小人满堂,便是中原共主的大燕也免不了觊觎人性。”

“边疆战事连败民不聊生,先皇驾崩更是霸权旁落,祁王此去凶险异常,师父离开,是为了帮助你的皇兄。”

“而你,阿棠,你不能回去。”

“只有你远离旋涡,你皇兄心无旁骛施展手段,平乱京城后,自然会将你接回乾钦宫。”

闻言白玉棠抿嘴,赶忙上前两步,急促道:

“可是,师父!”

“我,我现在不是寻常人了,我的血可以生死人肉白骨,或许我能救下父皇都说不定!?”

听到白玉棠这么说,血衣只是摇了摇头,他招来黑马,轻蹬而上。

“玉棠,若是你还将我当做师父。”

“心系大燕,就不要回到大燕,待云开月明之时,师父自当如往常那般前来接你!”

说罢血衣深深的看了眼白玉棠,他转身策马,随着骏马嘶鸣,很快便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风过裙摆,白玉棠的手半抬在半空,张着嘴巴想说些什么,可回应她的只要细雨银针。

“我,不回去…”

——

雁过春来,花城的雪从未停歇,但青葱绿意也在滋长,眨眼便是三个月过去了。

白玉棠并未留在这处宅邸,也没有离开花城。

她搬到了靠近山阙的天师府,曾经小道士许清秋的后院。

从这可以远眺山峦,看向苍山之脚的草原,无数次白玉棠在这里的屋檐下盘坐,幻想着那抹红衣归来的画面。

那时候,一定是春风吹过平川旷野,马蹄过处,飘着泥土的清香。

可时光如白驹过隙,白玉棠却始终没能等到这一天的到来。

又是一日,白玉棠站在屋檐之下。

她白衣烂漫,黑发浮动,绝美的面庞带着黯然失落,咬着薄唇,泪眼婆娑。

“师父,你骗阿棠。”

“春天就要过去了,仍未来寻我,京城也没有书信,你莫非是不要阿棠了”

“果然,父皇说过他永远会陪着我,皇兄也这么说,师父也这么说,都变了,都是在骗我.”

就在白玉棠倚廊自怨之时,忽而一道声音从其后传来。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这世间何曾有过不变的东西?”

白玉棠回过头去,却见得一位身穿破漏道袍,戴着一顶青铜面具的高瘦身影缓缓走来。

微微欠身,白玉棠语气平静:

“玉棠,见过天师。”

眼前的面具人,正是天师府的主人,被誉为人仙的长寿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