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宗门后,蹲守在事务堂门口收陀地费的帮派成员已经换了一批,也不知是新龙门还是青松会的人,祁霖并不认识。
是因为铁手帮最近由于祝红雀的事情正忙得焦头烂额,已经暂时顾不上这边了,还是其实已经过了铁手帮的收费期,转而轮到其他帮派接手了陀地生意了?
可能性太多,祁霖也猜不准。
这些帮派之间互相争杀乱战,打得你死我活,在欺凌弱小同门的时候倒是格外团结。这个月的陀地费我来收,下个月的陀地费你来收,你这个月有事就让他来插个队,彼此默契而和谐,和凡间市井青皮倒是没什么区别。
不过,只要他们不来招惹自己,祁霖也懒得平白树敌。
他正准备进去交还任务单,那群帮派成员似乎看到了自己,彼此交头接耳了两句,便向祁霖围了过来。
祁霖心中冷笑。
可惜宗门内不能杀人,他已经打定主意待会打起来一定要给这些人整个半死才顺心。
“见过祁师兄。”
“祁师兄好。”
听到他们集体向自己问好,祁霖一愣,仔细扫了这些人两眼,感觉当中有几张脸比较熟悉,于是狐疑地开口问道:
“你们是贺仙盟的人?”
“是的,贺首席让我们来找祁师兄,我们听说祁师兄你接了任务单去了悲鸣山脉,便特意在此地等候祁师兄归来。”为首之人点了点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被打的边缘走了一遍。
祁霖一时默然。
“原来如此……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余慕。”
“余师弟可知,贺首席找我所为何事?”祁霖其实心知肚明,她大概率是为了之前在事务堂门口揍铁手帮金兆轩那批人的事,如今铁手帮正和贺仙盟处于蜜月期,她是一定要给铁手帮帮主一个交代的。
至于铁手帮副帮主焦鸣等人失踪一事,恐怕还没人知道是祁霖下的手。
“下午未时在贺仙盟驻地,首席要召开例会,说是有事情要宣告,且点名要求祁师兄一定要参加,至于具体内情,师弟也不知……”
送走余慕等贺仙盟后进,祁霖将任务单连同留影珠和猎物肢体证明一并上交事务堂,得到执事确认后获得近一千功勋点。
站在树荫下,祁霖汇总了一遍此行的总体收获,偶遇葛家兄妹和领悟枪意墨尊这些比较抽象的就不提了。
一阶妖核收入700多颗,其中一半是祁霖自己杀的,另一半来源于焦鸣等人的方寸囊。
灵石收入则将近4000块,这还是减去了祁霖在玉龙商行买来的那柄上品法器——木轮金枪的2000块灵石后生下来的,其中大多数也都是焦鸣等铁手帮成员贡献的,特么光是卖掉那些战利品祁霖就收入了3710块灵石。
杀人掠货果真暴利。
须弥戒中藏着将近5000块灵石巨款的祁霖一时间没了烦恼,在参加贺仙盟的会议前,才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有一桩价值一千块灵石的事业未尽,于是回到了清风城,随手将一份留声石送到了清风城第一酒楼,彩阙客栈的按桌上——这是天枢峰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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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华宗外门,贺仙盟驻地
当李方休进来时,会厅当中已经坐了许多人。
尽管空气中充斥着凝重的气息,但眼见他的到来,还是有不少人站起来,一句句“李师兄好”地向他表示敬意。
作为贺仙盟唯二的练气八阶战力,样貌英俊,性格谦逊,李方休这个名字哪怕放在整个外门那也是很有人气的。
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帮派在给他递小纸条,但两年来他始终对贺仙盟忠心耿耿,不离不弃,如今已经坐稳了盟内的第二把交椅,哪怕是同为练气八阶的韩重,由于加入贺仙盟的时机稍晚,且性格木讷,不善交际,论声望也是远不如他的。
不过最近他却感到了压力,尤其是在五日前与青松会的那场赌战失利了之后,韩重几乎是以力挽狂澜之势,击败了力竭的伍绍后又挑下第二人,到第三场方才败下阵来,完全复刻了伍绍力图一穿三的狂暴气焰,为贺仙盟挽回了颜面,在整个外门也是名声大噪。
韩重这家伙,居然藏得这么深……
看着众星拱月的韩重,李方休脸色微冷。
“韩重竟然赢了吗?”
听到声音,李方休抬头望去,正是表情有些愕然的祁霖,他似乎很早就到了,一个人坐在边缘的位置,被大家孤立得看起来格外醒目。
是因为我带来的变故吗?
祁霖一时间想不明白。
至少在前世,那场赌战贺仙盟确实是一场没赢,输了个彻底。
李方休冷哼一声,虽然他羞与祁霖为伍,但至少就那场赌战的结果而言,他和祁霖都是贺仙韵挑选出来的用以消耗伍绍的弃子而已,祁霖和他的努力也全都为第三场韩重的胜利奠定了基础。
区别仅在于,他李方休确实有机会能胜的,而祁霖则是纯粹的耗材,只要当时他稍微有一点用处,能多消耗一些伍绍的精力,今日便轮不到韩重成名了。
可惜,废物就是废物。
癞蛤蟆虽然无能而卑贱,但它想吃天鹅肉的欲望却不失为一种上进,但癞蛤蟆不思进取就成天幻想着和天鹅配种就纯粹是令人作呕的痴心妄想了。
李方休从加入贺仙盟的第一天就已经发现了,祁霖对于贺仙韵的心思几乎是昭然若揭,恐怕只有他自己不清楚,暗地里兴许还觉得自己的暗恋行为感人至深。
贺仙韵也一定看得出来,但她却对此不置一言,她通过对这种情感的拿捏使得祁霖在她面前就像条狗一样,比当初在贺家当仆役时还要忠心。
很多人希望能将祁霖赶出贺仙盟,李方休内心其实也是赞同的,丢了宠物的女主人总是更容易被趁虚而入,但他并不想贺仙韵因此事对他产生反感,所以每当问到他的意见时,他都很违心地回答:
“他并未犯什么大错,何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