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以为他听进了自己的话,劝道:“那跟咱不是一路人,早晚待不住,你堂堂侯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母亲。“齐存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她,眼里的神色竟连她都有些陌生。
王氏心里升起一丝恐慌,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仅是她的儿子,还是战场上杀敌如麻的煞神。
他不是那个为了微薄补贴小小年纪离家参军的孩子,她早已没有资格插手他的事。
齐存咧嘴一笑,冷肃的面容竟有些邪气:“待不住,我也会让她待住的。这辈子除了侯府,她哪儿也去不了。“
他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今天这样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齐存站在石阶上,遥遥地看着正院后面那座突出的正在建造的小楼,低低笑一声。
门内的王氏瘫软在地上。
齐存回到正院的时候,不出意外地被拒之门外。
丫鬟面色为难:“夫人说了,今晚自己带着小少爷睡,侯爷还是回书房吧。“
齐存曾经见过一种草,轻轻碰一下,叶子就会收起来。
他觉得乔沅有点像这种草,表面张牙舞爪,逗一逗就羞得不能见人。
齐存面不改色:“我先进去说会儿话。”
小玉赶紧拦住他:“侯爷别为难奴婢了,夫人若是知道,定要怪罪的。“
齐存看了灯火通明的正室一眼,遗憾道:“好吧。“
他穿着墨色锦袍,身板健硕,夜色也掩不住英气勃发,此刻却被发脾气的妻子关在门外。
这么好的侯爷,夫人竟然不珍惜。
小玉压制住心中的不忿,柔声道:“天色已晚,侯爷还是先回去歇息吧。夫人只是性子骄纵了些,想必明天就忘了。”
小玉脸上薄施脂粉,乖巧地低着头,一幅乖巧温驯的模样。
齐存沉默地看着小玉,捻了捻手指,若有所思,转身便走了。
接下来几天,齐存一改之前的死缠烂打,除了每日上午抽出时间教乔沅骑马,下午都不见身影。
乔沅也不在意,也没让人去问。
锦书有些着急:“夫人,听书房的小厮说侯爷每日下午出府,晚上熄灯了才回来。”
小玉也出声附和:“听说云兮楼新出了个花魁......”
“莫要胡说。”锦书斥声道。
乔沅倒一副不急不慌的模样,将今日齐存给的发簪在头上比划了一下,而后又想到什么,怨怨地往桌上一扔,倔强道:“侯爷有自己的事,他不说,我何必过嫌去问。”
自从那两个梦后,乔沅想了好几天,虽然她已经决定远离顾重,尽量避开梦中与顾重会偶遇的地方,只保持儿时好友的交情即可,但也没指望和齐存举案齐眉。
男人都靠不住,梦中的顾重信誓旦旦最后对她弃之不顾,梦中的齐存朝三暮四,齐存现在也只是对她的皮囊感兴趣。
只要和齐存面子上过得去,他尊重她这个嫡妻,相敬如宾就好了,投桃报李,若是他以后想纳妾,她也不会多加阻止。
父亲与母亲便是如此,世家中大家都是如此,即使刚开始双方两情相悦,到后面都会出现各种理由纳新人。
当晚,乔沅睡得真熟,冷不防被人摇醒。
她迷迷糊糊中看到那张脸,下意识看向窗户。
堂堂镇北侯,竟是个爬窗的小贼。
齐存见她又要闭上眼睛,忙推她:“媳妇儿,醒醒,去不去看热闹?”
谁家的热闹在三更半夜啊。
乔沅没好气地把被子蒙在头上,用实际行动拒绝。
齐存手足无措,半响,凑到她耳边:“我保证好看,媳妇儿,你要不愿意走路,我抱着你去。”
乔沅不理,他就一直叨叨。
怎么会有如此能念叨之人啊。
乔沅被吵到不行,坐起来瞪着他。
这就是答应了。
齐存喜笑颜开,忙帮她穿上衣服,末了,用披风一包,直接抱走。
乔沅随他折腾,一路上闭着眼,只记得上了马车,然后又被抱着走了一段路。
路上稳稳当当,一点也不颠簸,乔沅又慢慢睡着了。
齐存看着怀里熟睡的媳妇儿,漂亮的脸上浮上两朵红云,要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