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兄敬启,蒙柳兄厚爱,赐此大著,灿若河汉,拜服之至。”
“与兄分别,已近二……日,思念之切,与日俱增……”
“劳兄垂念,家中一切安好,父母安康,小宠俱佳,唯愚弟失兄照拂,险些酿成大错……”
“好教柳兄知晓,甜水面之加辣,名龙息蝎椒,乃修仙界产物……”
“有一奇事,麻衣兄吃面不吃药,可谓加辣甜水面第一人也……”
“另有一趣事,霸天兄才思敏捷,竟欲联手小店,推广加辣甜水面,进而售药……”
“不曾想,柳兄未至罗午坊市,先逢桃花八只,可喜可贺……”
“愚弟近日心血来潮,掐指一算,怕是突破将近,每每思及柳兄凰影,不胜神往……”
“书短意长,不一一细说。柳兄在外,善自保重。谨此奉闻,勿烦惠答,愚弟青云顿首。”
写完搁笔。
沈青云端起信纸,轻轻吹了吹,借光通览。
“该说的都说了,不该给柳兄说的也……唔,要不把碑的事也说说,毕竟柳兄也在上面。”
沉吟良久,他摇头给否了。
“万一大人以为我在内涵他,不妥。”
信是私信,但此信要先送至仙萍山于天谴的驻地,必经霍休之手。
所以墨干后,沈青云折好信笺,塞入信封便完事儿,完全没封口的打算。
搞定回信,他继续在灯下琢磨突破的事。
脱胎境破境,不似铸体境那般不显山不露水。
“铸体境外在表现,只是力气的增长,我可大可小,可轻可重,脱胎则有具体且衡定的表现。”
如徐州霸王破阵那二人,幻出霸王持枪的脱胎虚影。
又如柳高升那般,凰影高达丈许,萦绕不散。
“战斗时可以不显,但大人绝对要看我突破,我这脱胎虚影……”
看了眼鼓鼓,沈青云笑容渐渐……
“鼓鼓,小乌龟是不是很可爱呀?”
鼓鼓懵懵点小脑袋。
“其实啊,越大的东西越可爱,就好比鼓鼓的大眼睛……”
屋外。
三宠似乎听到了少爷道德滑坡的巨大轰鸣,齐齐捂眼。
“老大,你当初,是不是这般被少爷搞进沈府的?”
我当初……
虎妞放下虎爪,思绪恍惚。
她的情况就很复杂了。
不过说到底……
“我是少爷一百两银子买回来的,那年,我刚满八百岁。”
小黑鸡狗腿初闻虎妞年纪,一脸卧槽。
庚金白虎战力无双,寿命悠长。
八百年,搁凡人是十几二十代的延续。
搁庚金白虎身上,是幼年和少年的分隔线。
“但搁沈府,就是一口馍馍的事儿……”
“老大也是惨,再晚几年入沈府,也不至于这么惨啊。”
此刻,二宠分外同情正处于,并将长期处于幼年期的虎妞。
已有尺高的九万,围着三大佬转圈圈。
小黑鸡不待见“亲生”儿子,想了想,翅膀一划拉,小九万到了虎妞面前。
“找你姨玩儿去。”
小黑鸡话音刚落,就被虎爪压成了画,还是裱过的那种,异常平整。
“长大和当姨,是一回事吗?”
“老大我错了!”小黑鸡求饶。
狗腿见状,蠢蠢欲动,少顷又颓然,最终愤愤。
“下次那姓霍的再来,我得尿他一脸!”
翌日晨。
沈青云早早起床。
似乎今日有所不同,他在铜镜前刻意整理一番,这才前往主厅请安过早。
“咦,”沈青云一眼就看出自家娘亲的异常,“娘,是有啥好事儿吗?”
云倩倩白了眼沈威龙,转过头喜道:“还是咱母子心连心,三日后,争霸开始,娘是唯一的种子选手。”
“种子选手?”沈青云疑惑,“以娘的实力,为何不直接保送?在不疾巷杀几个对穿,也没啥意思吧。”
还能如此?
云倩倩暗恼排面小了,却笑道:“怕是她们想多看娘打几场,偷学技艺。”
“很有可能,娘我敬您一碗,预祝娘亲旗开得胜,大杀四方,牌运昌隆!”
“咯咯咯,谢谢青云。”
两碗粥一碰,沈威龙就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是否真实。
“咳,”想了想,沈威龙沉声道,“最近我也要晚归。”
“爹,您也有事?”
“嗯,公务繁忙。”
沈青云闻言,心中一动:“设计兵甲?”
沈威龙微微一笑:“吾儿懂我。”
“哎,爹,您都一把年纪了,别太拼,给年轻人一点表现的机会。”
沈青云不想沈威龙太操劳,赶紧相劝。
沈威龙摇头:“没我不行,且是部堂亲自点名要我负责。”
兵部尚书,正三品。
再加上能被尊称为部堂……
沈青云愁眉苦脸。
“爹,此事一结束,您怕是要勉强升一下官了。”
“这好事啊,何来勉强一说?”云倩倩狐疑。
沈青云一怔,旋即恍然。
“爹不想升官,但娘想爹升官,我去,差点坑爹。”
悄悄一瞥,发现爹果然有些不自在,他当即哈哈起身:“爹娘,我走了哈。”
屁股一抬,他果断走人。
“我儿以为我不想升官……”
“倩倩盼着我升官……”
“而我自己……”
沈威龙没想到自己喝着粥,都能陷入千年未有之难局。
禁武司。
刚刚经过一番大清洗,台阶尚湿。
沈青云抬头看看锃亮的牌匾,暗自点头,遂即上了台阶。
大门两旁,八位轮值禁卫精神抖擞。
见沈青云,八人胸口一挺,又多了几分威严。
沈青云都过门槛儿了,又退了回来。
“喂,兄弟,上次那位……胡乱夸人的仁兄,近况如何?”
“回沈判官的话,被大统领带走了。”
夸了大人一句漂亮,就被带去罗午坊市了?
沈青云心下惴惴,立马走人。
入了律部,所有人齐至。
见吕不闲面色红润,不似平常,沈青云笑道:“吕哥今日风采更盛啊。”
“今日三部开始培训,吕经历是主官,自然要多些威仪。”杜奎捧了句。
拓跋兄弟之前被打过屁股,这个风口浪尖分外乖巧,不敢开口。
麻衣凑到沈青云旁边儿,低声道:“两次。”
沈青云不明所以,忽而恍然,暗暗比出大拇指。
“好了,看大家精神抖擞,想来也明白培训之重要性……”
吕不闲说着说着,就觉鼻下痒痒,拱了拱鼻翼,又见众人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