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莫名其妙捉俩钓鱼佬……
即使有偷禁武司锦鲤来解释,也略显牵强。
但加上徐州府组建垂钓社一事……
独自破获血尸案这屎盆子,就牢牢扣在沈青云头上了。
霍休简简单单一句话,四位指挥使都傻了眼,遂即开始集思广益脑补。
他则继续琢磨战斗的事。
“白双胎变大成,锁死金丹都被众人质疑……”
他不敢想象自己若说出实情,众人会不会疯。
“小沈为人含蓄,怕是在我面前都有所隐藏,所以他的力道,绝不是我看到的……”
沈青云如何规避修士诸般手段,直接贴身勒住修士且不说!
“单单修行半年,把金丹道体勒成五截……”
霍休摇摇头,中断思绪。
此事不能想。
“直接问他吧。”
抬头一瞧,四位指挥使已停止脑补,个个沉默。
堂中的裘屠,更是听得忘了散去灵气罩。
霍休撇撇嘴起身,提起林三尸身,朝内狱走去。
被衍宗等人识破修士身份后,俩钓鱼佬彻底失去逃脱可能。
当然,他们一直也未想过逃。
要么浑水摸鱼,认了偷鱼之罪,再伺机逃脱。
要么等大师兄,或是师尊亲来……
嘭!
一具尸体丢在二人面前。
“你们在等他?”霍休走了进来,“人送过来了,有什么想告诉他的,我也听听。”
目睹大师兄尸体……
二人先是大吃一惊,随后目露绝望,最后疯狂大笑!
“哈哈哈,你们惹了大祸!”
“霍休啊霍休,你还在我等面前耀武扬威,殊不知死到临头了!”
……
霍休看向面善之人,笑道:“之前就觉得不对劲,如今看来,你果真认识老夫。”
“我何止认识你!”面善之人冷冷一笑,躬身一拜,起身时面貌大变,“属下陈默,见过通政大人!”
霍休瞳孔一缩,汗毛直立!
“陈默,陈知事!”
“哈哈哈,正是属下,”见霍休震惊,陈默大笑,“没想到阔别多年,再次相见,大人依旧是通政,属下却沦为了阶下囚!”
陈知事,便是沈青云素未谋面的前同僚。
此人入职几日,官服刚做好都没来得及穿,就辞官跑了。
禁武司上下把此事当乐子讲了几年。
霍休却深知,陈默对律法之精通,连当年的吕不闲都有所不如!
“原来如此!”
“难怪宛城一案,霸王破阵把禁武司算得死死的!”
霍休恍然大悟,心中骇然。
“看大人的表情,怕是明白宛城一案的前因后果了,”陈默微微一笑,“案子破得很不错,恭喜大人,自我之后又得臂膀辅佐。”
霍休深吸一口气,压下震惊,淡淡问道:“当年,你为何入禁武司,又为何离去?”
“说出来,通政大人可能不信,”陈默表情渐阴戾,“当年,我也想做個好人……可惜遇到了混日子的大人!”
霍休嘴巴张得老大。
陈默继续切齿。
“跟了你这种毫无上进心的大人,我一身抱负如何实现!”
“我去求你娘的!”霍休一脚把陈默踹墙上黏着,“说我没上进心我认,你他娘说我把你变成坏人,老子忍不了!”
一顿毒打,也不再问,霍休略带尴尬离去。
直到今日,霸王破阵的两起案子,才算真正水落石出。
“简直匪夷所思!”
翌日,吕不闲听到这消息,愣了半天才感慨道:“没想到陈知事一腔热血……”
霍休瞥了眼吕不闲。
“都喷茅坑里了!”拓跋堑赶紧开口。
霍休看向拓跋堑,老眼里有孺子可教的意味。
“大人,昨天那一战……”唐林问道,“真是白双所为?”
“要不然呢,”霍休扫了眼唐林,淡淡道,“别被你师尊带偏了,一副修士老子的模样。”
唐林欲言又止,瞥了眼一旁安安静静的沈青云,最终没说什么。
“此案就此结束,”霍休快刀斩乱麻,“陈默二人,选个日子明正典刑,悬尸示众,福业坊神魂受创之人……”
不出沈青云所料。
林三探知案情的手段,便是搜魂。
福业坊共计二十六人被搜魂,痴呆谈不上,但智力……
众人听闻吩咐,心情略为低沉。
出了公房,方才得到解脱,视线纷纷锁定沈青云。
沈青云面无表情道:“之前你们还瞒着,若早点告诉我详情,我也不至于遭受此劫。”
众人相当无语。
都这个时候了,沈哥怎么还能做出这副和我无关的模样的?
“劫肯定是有,”杜奎的娇笑有些意味深长,“就不知是那三境修士的劫,还是沈哥你的。”
“沈哥沈哥,”拓跋堑拉着沈青云的手不放,“是不是你干死那人的,肯定是,那老头钓鱼都作弊,哪儿能干这么不是人的事……”
“有话好好说啊,”沈青云脸色一黑,“作弊怎么了,谁说钓鱼就不能作弊的?有我在,就不允许你们污蔑我白前辈!”
目送沈青云离去,众人面面相觑。
“沈哥没否认啊,反倒说作弊钓鱼的事?”
“这回真看不出来。”
“还用看?大人之前干个三境都困难,那老头一瞧比我哥还虚……喂喂喂,这里是禁武司……”
“你们聊,我先解决一下家丑。”
拓跋天夹着弟弟脖子进了茅坑。
“麻衣,你怎么看?”杜奎看向麻衣。
麻衣想了想:“我一般站后台看。”
杜奎微笑:“你去忙吧,这里没你的事。”
麻衣走人。
杜奎还誓不罢休,欲找个同道,把干三境的屎盆子也扣沈青云头上……
可惜左右是两位经历。
“若是柳高升在,哎……”
他一走,吕不闲就邀请唐林入公房一叙。
“唐经历,律部几人,颇为熟稔,所以平日开玩笑没点分寸,”吕不闲斟好茶,微微笑道,“你可千万千万别当真啊。”
年轻人,我知道的可比你多多了!
唐经历看了眼警告自己的吕不闲,默默点头喝茶,道了句好茶走人。
足足在公房里踱步了个多时辰,心急难耐的霍休,才装出一副淡然模样,去了后花园。
探头一瞧,沈青云右手平举,伸出食指,对着空气比划什么。
“臭小子,多半早就把速度练上来了,还一天三碑给老夫偷奸耍滑!”
霍休老脸一黑,刚进围栏,脚下就是一顿,愕然看向……
沈青云前方二十多丈之地。
那地方,树着一碑。
碑上正簌簌掉着石粉。
将沈青云对空气比划的行为,和石碑掉粉联系上后……
他就宛如打开了雷海之门,万千雷劫,当头而下。
在二十丈外施展气血之力,如柳高升那般的天才,于脱胎圆满时,或许勉勉强强能做到。
所谓做到,也只是勉强外放至这个距离。
但沈青云在干什么?
隔空二十丈写字!
如落笔入纸!
“似乎之前,小,小沈提过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