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
小房间的装饰简单,有桃木铺地,而紗帐垂落,其中烛光摇曳,迷香朦胧,数个长裙飘飘的白猿正翩翩起舞,满是褶皱的脸上,带着妩媚的笑。
在紗帐前面,摆着一玉边金桌,桌上有琉璃杯具,瓜果佳肴置于盘中。
两白猿,一欢喜自如,揽着青儿吃酒作乐,一面如冰霜,面对母猴的挑逗,不为所动。
其目光之纯洁坚定,仿佛早已拜入佛门,一心只为求大道。
“好哥哥,是奴家伺候得不行么,怎么一副忧郁神情?”这年轻的小母猴,业务熟练,毛手挑起一粒葡萄,只含在嘴中,就想往陈广白嘴里送。
一股热气扑面而至,看着那两个有他拇指头大小的鼻孔,和香肠般粗的嘴唇,陈广白心如死灰。
这猴子的审美也太怪了。
他推开名为赤蝶的母猴,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便抬起酒杯:“我先干了,你随意。”
连喝几杯烈酒,已是满脸通红,摇头晃脑的,再也喝不下去。
装着要呕吐的样子,找了个理由,跑出去了。
为散去体内酒气,遂跑到窗前栏杆,悠悠运转体内灵气,把酒气都从毛孔蒸发出去。
这白猿根本不会酿酒,所作之酒粗糙得不行,大多都是烈又纯,喝多了人顶不住,很容易神志不清。
还想着待会去探一探那所谓的墨公子呢,可不能被这几杯酒给弄倒了。
倚在栏杆,吹着习习凉风,甚是舒畅。
等到酒气完全散去,陈广白正要转身回到里面,眼角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径直穿入黄菊楼来。
那不是,管事先生吗?
几分钟前还见过夺桃会在十元镇的管事,没想到现在又见到了。
也是来找快乐的?
陈广白讪笑一声,摇摇头。
有可能,但不多,是来找那墨公子也说不定。
念及如此,遂避过那些花枝招展的母猿,穿廊而过,从上往下去看那管事。
只见管事独坐一桌,兀自饮酒赏乐。
此时大厅正是有技艺表演,轻音袅袅,悦耳至极,众客人皆陶醉,结束时连欢呼都已忘记。
等掌声雷动,欢呼不停时,那管事悄然起身,走到妈妈桑身边耳语了几句。
那妈妈桑脸上有皱纹层层叠加,却还画着浓妆,每一次点头微笑,都会从褶皱里挤出粉末渣子。
听得管事言语,那豆子大小的眸子睁大,烈焰红唇微张。
停顿了一会,妈妈桑旋即收拾好表情,摆出一副招牌笑容,引着管事往楼上走来,路过此楼也没有停,径直往顶楼而走。
看着两只猴子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陈广白这才从一侧悄然现身,扶着下巴,琢磨着这夺桃会和通天使者的关系。
还没琢磨出什么,忽然听得楼上传来怒喝,紧接着又是一阵推搡打斗声。
不一会,只瞧得一道熟悉的身影被扔了下来。
定睛瞧去,正是那管事,其原本打扮精致的猴脸,已是青一块,紫一块,身上衣物也有几个破洞,看起来被打得很惨。
见有白猿被丢下来,黄菊楼内顿时静了,所有白猿只是怔怔的看着,有些不知所措。
一着官服的猿猴自顶楼缓步而下,来到管事面前站定,啐了一口:“你不会真以为你们夺桃会有了点钱,有点生意,就能当老爷了?”
“呸!我告诉你,在我们十元镇,现在通天使者就是老爷,而墨公子就是大少爷,连咱们关主都得敬畏三分。”
“你们夺桃会的,要是识相点,别老是打军饷的主意,这不是你们能碰的,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