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一行连夜赶到了石臼湖。
来之前,他心里是对流民的的困难有一定心理准备的。
可真到了流民住的窝棚一看,
那些场景真的是太触目惊心了。
看见的第一个窝棚就破烂不堪,里面一家四口紧紧抱在一起,蜷缩成一大团儿。
要不是借着一点儿柴火燃烧的火光,看见还有呼吸时吐出的白气,真会觉得那是一堆尸体。
第二个窝棚里隐隐约约传来低声啜泣的声音。
一个浑身衣服脏烂,骨瘦嶙峋的老汉儿正抱着一个老婆婆。
老两口不知道因为什么伤心事儿而泪流满面。
第三个窝棚里是一位妇女正在哄自己怀里的婴儿睡觉。
突然婴儿啼哭起来,妇女见状没有丝毫的犹豫,熟练地一下子就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轻轻放到了婴儿嘴边。
……
朱标边走边看,目之所及都是饥寒交迫的百姓,不管男女老少,眼神里都十分无助。
他胸腔里充满了怒气,像一点就要马就要爆炸的火药。
他眼睛里充满了火光,恨不得烧尽自己知道的污秽。
他咬紧了自己的腮帮,恨不得把溧水县这群狗官都生吞活剥了。
他攥紧了自己的双拳,恨不得亲手砍了这群杂碎的脑袋。
“李大哥,沐英的人马还有多久才到?”
“回殿下,估摸着应该还有三个时辰。”
“好。”
朱标回答后,就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而是带着李有义一群人悄悄地来到了离流民聚集地较远的靠近石臼湖的一处林子边。
朱标凝视着漆黑的夜空和湖面,平复着心中的愤怒。
“殿下,夜里寒冷,要不要给您点堆火?”
“点一堆吧。”
“是,殿下。”
护卫们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燃起了旺盛的篝火。
“李大哥,叫兄弟们都过来烤烤火吧。”
“是,殿下。”
不一会儿,十来个护卫就把篝火为了一圈。
朱标接过李有义递过来的肉干和烧饼啃了起来。
见朱标开动,所有人才开始吃饭。
朱标吃了一会儿边说到:
“李大哥,这生火的柴火是买来的吧。”
“是的,殿下。是您说出发来石臼湖的时候,末将派人去采购的。”
“哦?”
“殿下,天儿这么冷,流民这么多,石臼湖周围能烧得枯木干支草早被捡没了。”
“末将这才让先行一步到离石臼湖最近的镇去买的。”
“我说咋多了一辆马车。”
“这样吧,留下咱们够用的柴火,其余的找几个身手敏捷的兄弟都给流民送去吧,给那些老弱妇孺吧。”
“是,殿下。末将这就去安排。”
朱标看着篝火堆里的火苗肆无忌惮的摇曳着,自己的思绪也跟着起舞。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不仅亮了,而且还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巳时。
“时候不早了,赵元一这狗奴才也该是时候来唱戏了。”
朱标在林子边远远地望着溧水县来此的方向,心里不由想到。
不一会儿,就看到一群打扮的花红柳绿的,吹锣打鼓的戏班似的人走在了前头。
后面有许多骑着马,坐着轿子的官员。
“铛铛铛~”
“闲杂人等回避,户部主事赵大人奉旨赈济流民。”
居然还有一个县衙的差役专门打锣唱礼。
“赵元一这狗奴才一天天的正事不做,尽整这些花里胡哨、虚头巴脑的东西。”
朱标想刀人的眼神已经藏不住了。
不一会儿,队伍居然在流民聚集地的门口停下了。
赵元一一脸春风得意,唯我独尊地昂这头从八抬大轿下走了出来。
溧水知县随即殷勤猥琐地快速走到了赵元一身边说到:
“赵大人,怎么不进去?”
赵元一拿着一块女人用的丝巾捂住了口鼻,嫌弃地说到:
“有味儿啊!”
“哦哦哦,卑职明白。那赈济流民的施粥仪式就在这儿办吧!”
“嗯。”
赵元一点了点头又坐回了轿子里。
溧水知县随即开始安排手下准备烧火,煮粥等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