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忠这半夜睡的很不踏实,翻来覆去就像烙饼似的睡不着。房间里的脚臭味和呼噜声使周文忠险些失眠,直到夜里10点多钟才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离着周文忠3间房子距离就是阎埠贵的号房,这时的阎埠贵正流着鼻血端着一盆热水,轻轻放在了某位同志的面前。
“嘶…呼…舒坦,该说不说的,这小老头伺候人倒是有一手。赶紧着吧。”
阎埠贵强忍着恶心,蹲在地上给这位同志洗脚,洗好后又在阎埠贵的肩膀处蹭了蹭。阎埠贵则端着木盆倒在角落里。
“你不是数学老师吗,那你就把耳朵贴在门上,在心里头查数。隔1个钟头叫醒1个人起床尿尿,知道了吗?”
“诶,我记住了。”
看着所有人脸上带着坏笑,阎埠贵抬手用虎口处蹭了蹭鼻血,双手插在袖子里依靠在铁门上。
“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我不就卖了几次对联吗?我招惹谁惹了?”
夜里11点20分,阎埠贵叫醒了一位犯人,换来的是被摁在地上爆锤5分钟左右。
夜里12点47分,阎埠贵又叫醒了一位犯人,因为这次动静闹得太大。被7名犯人狠踹了一阵,牙被打掉了1颗。腰部疼得厉害。
即便是再傻的人,这个时候也明白过来是自己被整了,阎埠贵弯腰扶墙对着尿桶,嘴里发出哼哼唧唧使劲的喘气声。
一阵滴滴答答声中,褐色中带着一丝猩红色的尿液滴落在阎埠贵的鞋面上。
阎埠贵双手抱膝坐在地上,背部靠着土炕。低着头哭泣了起来。
“哭你奶奶个腿儿,再敢闹出动静我就把你肋骨打断!”
阎埠贵立即停止了哭泣,鼻子抽动着……
凌晨4点钟左右,周文忠只觉得脸上湿热,一个激灵从睡梦中缓过神来。
“我去你嘛的!”
抬腿正踢在一个犯人的下体上,周文忠一步近前抓住他的头发就往墙上撞。
“咚…”
一声闷响后,周文忠双手夹着他的脑袋,使其后脑上一下下的砸在墙上。墙面上已然有些暗红色。
“够了!”
沈庆生喊了一声,掏出打火机点燃瞅了瞅。
“怎么样了?”
周文忠蹲在地上伸手放在他的鼻子下。
“还有气。”
“我问你怎么样了?”
周文忠走到沈庆生跟前,两根指头捏着自己的棉袄上的湿处示意。
“知道了,明天再说。把他给我嘴堵上捆起来丢门口。”
“知道了六哥。”
马游和冲着其他人摆摆手,4,5个人蹲在地上忙活起来,抽出他的腰绳反手捆起来,最后抬着已经昏迷的犯人往大门上一摔。
“接着睡觉!”
沈庆生的号令所有人都必须执行,周文忠从地上抓了把干沙土,在棉袄上蹭了蹭返回土炕躺下。少了一个人的炕头确实显得宽敞了些。
脑子里还回忆着刚才的画面。刚才借着火光,好像看见了沈庆生手里的一抹银亮色,应该不是刀。
早晨7点钟天光还没大亮,一名工作人员打开了铁门往里面瞧了瞧,选择性的忽略了地上被捆的犯人。
10分钟后,除了沈庆生还躺在屋里睡觉,其他人员全部集合完毕。前往装备处领取劳动工具。
型号大小不一的木把铁锤,扁担、竹筐、撬杠、开石器、独轮车、板车。
这里没有风镐、油镐、电镐,全凭人工手动开采。
马游和拿起蓝色的记录簿瞅了瞅,季二良则是召集起来20位班长开始安排工作计划。
“季哥,今天可是大年初一。”
“那就上半天工。”
“过年写信的事儿怎么说?”
“3个工。”
“行,我们号里昨天来一个小老头,一天工也没上怎么算?”
“那就5个工。”
“明白了。”
“散了散了散了!”
一队队人拿着工具往石头山走去,周文忠手里拿着个开花锤被马游和给拦了下来。
“马哥有事?”
“你昨晚上的事儿还没完呢,在这等着吧。”
“诶。”
周文忠抽着烟在原地等待了2个钟头,沈庆生才睡醒穿鞋下炕走了出来。
“把昨天夜里那个人拉过来,来俩人架着他上山。”
“知道了。”
沈庆生洗了洗脸走在前面,季二良和马游和一左一右架着昨晚昏迷的犯人。周文忠则是跟在他们后面,向着石头山上走去。
石头山是雅称,其实就是从各地运来的大石头块堆积在了这里。
1950年建设西沙群岛时就已经使用了挖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