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参见父王,给父王请安。”
有些空旷的章台大殿之内,回荡着扶苏略显稚嫩的声音。
嬴政放下了手的奏章,看着扶苏,微微蹙眉,过往的扶苏也是来请过安,只是那个时候的扶苏说话温声细语,不像是一个男孩子,反倒有些女孩子的柔软。
大概是身体之内流淌着一半的楚国血统,扶苏的身少了些大秦关中汉子的豪放粗犷,却多了楚国南方之人的细腻。
这也是一直让嬴政不满意的地方,可今天,扶苏身的这种细腻消失不见,话音虽然稚嫩,可却清朗高昂,让嬴政颇为满意。
“身体恢复了吗?如果没有恢复,就不要是出来了,在宫里好好休息。”
“回禀父王,儿臣已经恢复了,云中君不也是说没有什么问题了嘛。”
“恩,云中君还是有些医术的,他治好了宫中御医都是没有给寡人治好的头痛之疾,既然说你没事了,想来是真的没事了。”嬴政平淡的说道。
扶苏却是心中明了怪不得后来嬴政会这样的信任云中君,甚至于是听信云中君的海外仙山之言,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打造了蜃楼。
原来是因为云中君这个时候治好了嬴政的头痛之疾,取得了嬴政的信任。
“父王,儿臣这一次来,除了给父王请安之外,还有一件事想要和父王说。”扶苏沉声道。
嬴政道:“有什么想要说的,说吧。”
“诺。”
“父王,儿臣这一次落水并非是不小心落水,而是人为,是长信侯嫪毐将儿臣带去游船,然后又做了手脚,让游船出现问题,进而是让儿臣落水。”
“扶苏,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嬴政声音冷冽,不小心落水与阴谋暗害大秦长公子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罪名。
前者可以不了了之,后者可是要将嫪毐诛九族的。
“儿臣当然,然而这是事实,嫪毐却有加害儿臣之心,请父王明鉴!”扶苏沉声道。
嬴政皱紧了眉头,他虽然二十一岁了,但是还没有亲政,手中权柄并不高,如果这个时候与嫪毐起冲突,能够将嫪毐治罪的希望有些小。
毕竟嫪毐乃是太后的宠信,又是仲父吕不韦介绍入宫之人,身边也聚集着大量的门客,朝中亦是多有党羽,乃是整个大秦仅次于吕不韦的政治势力。
这样的政治势力,单凭扶苏的指控,就是要将之拿下,无疑是不可能的。
看着嬴政神色变换,显然是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