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瑾连忙正经起来,有模有样地与沈星若客气道:“抱歉,平素懒散惯了,与人说话也一直是这个口气,是真心觉得你漂亮,没有旁的意思。”
“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方若瑾。”
人家这般客气,沈星若这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垂眸说道:“我知道,你医术很好,我的伤是你帮我看的。”
“嗯,是吧!”方若瑾含糊了一声,笑眯眯地摇扇子,也不再多言。
沈南潇说:“车马备好了,这就走吧。”
“好。”
沈星若点点头,由琼月扶着慢慢从屋内往外走。
沈南潇则不远不近地走在前面,方若瑾随在他身边,偶尔回头看两眼。
不小心和沈星若视线对上,方若瑾连忙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友善。
沈星若只好回以僵硬微笑,保持礼貌。
“过了。”
沈南潇的声音轻飘飘的,随着初夏的微风很快飘散。
要不是方若瑾就在他身边,怕是捕捉不到这两个字呢。
方若瑾以扇掩面,低声说道:“你在说我过了?我哪里过了?”
“你不必这样刻意。”沈南潇淡淡说:“她不是脆弱的娇花,不需要你这样小心翼翼。”
“那是你说她性子敏感的啊?我态度不得小心一点!”
“她只对在乎的人敏感,对旁人都无所谓的。”
“……”
方若瑾默了默,撇嘴道:“我既然是个旁人,我说什么她都无所谓,那你刚才又干什么提醒我?”
“你方才的语气太轻佻了。”沈南潇看他一眼,淡道:“对于一个才见面的女孩子来说很不应该,我提醒的是这个,并不是别的。”
方若瑾唇角微抽。
他轻佻?!
那明明是热情活泼!
他忍不住小小翻了个白眼。
不过经沈南潇这么一说,他倒也老老实实,不再不断回头朝着沈星若挤眉弄眼。
沈星若暗暗松了口气,思忖着等会儿去商议和离会是什么场景。
先前沈南潇说他去约顾家,后来就告诉她搞定了,等七日后便是。
她倒也没细问是去什么地方。
这会儿到门口上车的时候,沈星若才有机会问出来。
沈南潇说:“镇国公主府上。”
沈星若愣了一下。
沈南潇温言道:“今日公主殿下有些忙碌,商议事情时她不会到场,不过我请了端郡王前去做见证,放心吧,一切都会很顺利。”
沈星若又是一愣。
端郡王可是她姐夫,沈南雪的丈夫。
虽说沈星若曾用言语刺过沈南雪,说她成婚三年无所出,但端郡王和沈南雪夫妻感情深厚,琴瑟和鸣之事整个庆国人尽皆知。
即便沈南雪三年无所出,端郡王也待她深情不悔,从不沾花惹草。
只要沈南雪不愿意,就有办法让端郡王不能到场。
不过,沈星若很快又勾了勾唇。
事关沈家脸面,沈南雪不愿意也得愿意。
脸面、体面这类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能叫人委曲求全,低三下四,有的时候更能要人性命,甚至有些人看待的比性命更加重要。
可笑又可悲。
沈星若小心地坐到了马车内。
琼月已经把车内垫的十分舒适,即便稍微磕碰,也不会撞到沈星若的伤处叫她疼痛。
驾车的人是聂雄。
沈南潇和方若瑾一起骑马,就这样缓缓到了镇国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