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转头望去,只见陈彪躺在软榻上盖着被子,由两名衙差抬着走了进来。
陈彪此刻面色蜡黄一脑门子汗,说几句话更是连咳嗽带大喘气,从表面上看,简直就是病入膏肓了。
三人后面还有一位面色黝黑的壮汉,手提弯刀一副捕头打扮,正是武宁县副县尉、三班都头纪刚。
这还是秦昊第二次看到他。
众人都被陈彪这副样子吓了一跳。
还没等秦昊如何,马文忙站起身快步走到陈彪身旁,关切问道:“陈大人,你既然身体抱恙就该在家好生休养才是,你这又是何苦来哉?”
一边说还一边伸出衣袖为陈彪擦汗。
陈彪虚弱道:“咳咳……纪刚昨日从京城回来述职,我才在其口中得知县衙出了这么大事,哪还有心思在家休养?”
马文看了纪刚一眼,回头一脸敬重之色:“唉呀我的陈大人,这不还有我等在嘛,就算天大的事,保重身体要紧啊!”
陈彪却是一脸愧色:“我也没成想武宁县一直平平安安,从未出现过这么大乱子,而今却……唉!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唉,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陈大人你躺在担架上还在为政务忙碌吧?”
陈彪也叹道:“职责所在不得不为啊,知道的人了解我等难处,不知道的呢?倘若被人说成我故意装病尸位素餐,那可就百口莫辩了啊!”
马文一脸沉痛之色:“陈大人所言正是我等难言之苦啊!”
秦昊静静地看着二人一唱一和的表演并未说话,但贾良叔侄却在一旁暗自心急。
秦昊这个一把手现在还站在这里,马文却是先向陈彪问长问短,这明显是越俎代庖。
其次,二人表面上嘘寒问暖,却处处见缝插针对秦昊冷嘲热讽。
这不仅让秦昊下不来台,更重要的是,还有损秦昊官威。
只不过见秦昊也是面无表情地站着,再加上此时陈彪的样子的确是有点凄凉,他们也看不出真伪,也只好站着干着急。
待马文与陈彪做足了功夫,这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一脸愧疚道:“瞧我这糊涂劲儿,秦大人听闻陈大人你身体抱恙也是一直在关心着呢。”
这个关心他特意加重了语气,生怕陈彪不能领会这份心意。
一边说着一边侧过身子,总算是把秦昊露了出来。
秦昊顿时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上前抓住陈彪的手就是一阵猛烈摇晃。
“陈大人身体抱恙还要操心武宁政事,实在令本官汗颜,本官代表县衙向陈大人表示亲切慰问,望陈大人以武宁百姓为念好生休养,早日康复再为武宁百姓谋福!”
陈彪心里暗骂秦昊不讲究,要是老子真有病岂不是被你摇散架了?
不过面上却是老泪纵横,哽咽着道:“有秦大人这番话,下官万死也值了。”
秦昊替他把被子往上拉拉,盖住了前胸,摆手道:“陈大人可别说这种话,还是要安心休养才是,我还指着你早日康复呢,县衙里是一刻都离不开你呀!你这一病,武宁县这不就出了这么大乱子了嘛。”
这明明是句安慰的话,可是陈彪听在耳中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心里嘀咕,面上却是感激,连咳两声道:“都怪我这身子骨不争气,在大人用人之际却帮不上忙,心里真是万分愧疚……”
说到这里陈彪又是一阵咳嗽,纪刚忙上前为其轻揉前胸。
陈彪咳完,看了眼纪刚顺势道:“纪都头相信大人还记得,前些时日被我派去京城公干,今日才回来,虽说驽钝,但这些年一直勤勉也算有些用处,这些天就让他替我为大人分忧……咳咳……”
纪刚上前拱手行礼:“纪刚拜见大人。”
陈彪说纪刚是武宁副县尉,不过却是没有官印的,他名义上的官职还是个都头,算是比一般的吏员高半级。
秦昊喜道:“如此甚好,方才马大人还在为此事忧心,说你不在,县尉衙门无人负责,我还说看他能不能先替你看管一阵,如今看来倒是不必了。”
马文心里暗骂,嘴上却道:“秦大人也就说说而已,老夫县承衙门也是人少事多哪顾得过来呢?”
陈彪却是没有理他,提高了语气道:“纪刚,方才我和秦大人的话你也听见了,替我好生看着县尉衙门,不要再出了乱子!”
纪刚拱手道:“是!”
“还有,这次纵火事件事关重大,全权交由秦大人处理,你带领三班衙役务必配合大人!”
“是!”
陈彪说完这些像是用完了所有力气,又是急促喘息一阵。
秦昊忙吩咐道:“快抬陈大人下去休息!排风,你去我那里拿些补品给陈大人送去。”
一边宽慰陈彪,一边率领众人一直把他送出了会议室。
直到看着他被衙差抬远,这才松了口气。
而纪刚一直把陈彪送出衙门这才返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