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斩官看了鲍氏母子三人几眼,见他们都是规规矩矩的喂饭,并未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便也没有再去注意刑台上的情况。
尤肃君见状,看了看尤研玉手中的酒坛,急忙对着她使了个眼色。尤研玉无奈只得哀怨的看了他一眼,硬着头皮,赔上笑脸把酒坛拿下了刑台。
尤研玉拿出碗给柴堆下的几人一人倒了一碗,按照尤肃君的交代对几人道:“各位大哥,一碗薄酒不成敬意,一会儿还劳烦你们多多关照一下,让家母的骨灰能存留下来一二,研玉在这先谢过各位大哥了。”
几人见尤研玉如此客气,便也没有想那么多,互相看了几眼后,端起手里的酒,直接一饮而尽。他们知道尤研玉这是想让他们帮忙看顾一下,毕竟像这种被处极刑的人,按照刑法是不得让人收尸的,若是没人看着,难免会有激动的老百姓搞破坏。
可如果有官差看顾着的话,百姓们多少会有顾忌,等他们偷偷来给亲人收尸的时候,多多少少还能真正收到些骨灰,拿回本家安葬,所以尤研玉如此行径倒也让人能理解。
监斩官在台上百无聊赖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早已习以为常,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们去了。等鲍氏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这才起身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已经到了午时三刻,皱了皱眉对着身旁的官差道:“时辰已到,让他二人速速离开。”
官差闻言上前几步挥了挥手,便有两人上前遣走了兄妹二人。随着监斩官一声令下,几个火把同时扔到了柴堆之上,在火油的帮衬下,柴堆立即燃起了熊熊大火。
大火之中,鲍氏先是站着拼命扭动了几下,最后似乎是绳子烧断了,于是便开始张牙舞爪的在火堆里挣扎、惨叫,刑场外面的人看了都觉得毛骨悚然。
但也不免有些好事者,看着不觉得心惊反而是觉得解恨,当然像尤以安这种,看上去就更觉得心中痛快了。
众人看着大火慢慢吞噬了那惨叫的妇人,随后化成一具干尸,最后更是直接在大火中消失殆尽。等到大火熄灭后,刑场下不知谁带头,竟响起了一阵欢呼声。
尤肃君面色痛苦全程都是闭着眼睛的,他不忍去看那火堆上的惨状,等到众人欢声响起,这才睁开了眼睛看向火堆的方向,火堆处早已变成了一堆白灰,唯独那露在外面的白骨能让人看出,那里便是之前行刑的地方。
看戏的人看着这情况,便带着自家的人陆陆续续散去,唯独剩下了少数比较激动,并且打算搞破坏的人还在原地。
尤研夕姐妹三人坐在茶楼里,冷眼看着楼下的一切,依旧说着自己的话,喝着杯里的茶,对下面如此骇人的一幕恍若未见。
尤雨欣则是一早便被送了回去,毕竟是杀人的血腥之事,加上她又怀着孕实在不宜看这些。所以火还没点的时候,尤研夕便差人先把尤雨欣送走了。
尤研夕见下面人离开得差不多了,便对舒晴与舒暖二人道:“二位姐姐,走吧!我
们也去凑凑这热闹,别光让别人看了好戏了。”
二人闻言,皆是轻轻一笑,跟在尤研夕后面,很快就走到了刑场上。
尤以安看着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的尤研玉,嘴上好心情的露出了笑意,心中冷哼道:“竟然敢害我在太子府失了权力,如今才是第一报,以后还有得是让你们哭的时候,我尤以安必让你们全家都不好过。还有那个尤研夕,等我得了势,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
“二妹妹穿着一身丫鬟装在这里干什么呢?”
尤以安正想到尤研夕呢,尤研夕便从身后走了上来,她本以为她自己这身打扮瞒过了所有人,可是她却不知道,她这扔不下的天价翡玉簪子出卖了她。别人或许不知道她头上的发簪值多少银子,但尤研夕可是生意人,自然对这些东西了如指掌。
“你你怎么来了?”尤以安看着突然出现的尤研夕,一时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刚刚才在心里骂过别人,面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了心虚之态。
尤研夕没去看她的表情,对着她嘲讽道:“这话该我问妹妹吧!明明已经被太子禁足在府中,却怎会出现在这里?”
尤以安闻言,一时语塞,的确,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是她才对。
而余下的那些想搞破坏的人,和极少数依旧等着看戏的人,听得尤研夕的话,皆不自觉的看向了尤以安,似乎是在确认她是否就是近日传言的那个恶毒孙女。
尤以安感觉到周围人目光的变化,心中暗道不好,虽然明面上她被摘干净了,可是那日她在街上的话,那么多人都听着,即便太子能堵住当官的口,又怎么能堵住那些百姓的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