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都紧张的看着叶错手中的金针。
而这一次叶错的落针速度,罕见的变慢了,似乎是在试探什么,小心翼翼。
一根金针,竟然用了半个小时,还没落好位,而随着叶错金针的逐步刺入,秦老的脸色也陡然一变,原本面色灰败的他,此时忽然间面色红润起来,像是一个无比健康的人。
还没等旁观的几个人来得及高兴,却骇然的发现,秦老的脸色越来越红,一张脸由一开始的红润,到最后竟然变得如同一个装满了血的气球一般,似乎鲜红色的血液就要涨破皮肤,喷涌出来。
这一下整个病房中的气氛又紧张了起来,云霓一只小手捏着云野鹤的衣角,鼻尖上一滴汗水欲滴未滴,却不自知。
云野鹤也是一双眼睛死死的落在叶错手中的金针上,自己干枯的手掌正在捻胡子的动作,都忘了。
而秦扶苏此时却没有看向秦老,而是面色平静的看着叶错,他没有半分紧张的样子,平静的就像是病床上躺着的不是自己的爷爷。
叶错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心中那种危机感更加的深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人,产生这样浓烈的警惕之心。
秦老的脸色越来越红,最后像是红到了极限,忽然间张开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大片血来。
旁观的几个人都是一惊,只见秦老吐出来的是一块淤血,却并不像普通的淤血那样色泽黑暗,带着腐臭。而相反,这一块血块如同一块玛瑙,颜色鲜艳无比,还带着一种奇特的香味。
云野鹤鼻中闻到这一股香味,原本紧张的神情登时放松了下来,抚掌大笑:"妙,妙啊!小兄弟的医术果然有神奇之处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秦兄身体并不是太差,而是阳气过盛,阴阳失调,就好像是一个已经打足了气的轮胎,随时有爆裂的可能。所以无论怎么进补,都只会更加危险,而你刺他檀中气海,就如同给这个轮胎放气,这样一来,反倒一切迎刃而解。他吐出的血块,就是近期实用的药物的精华,是药三分毒,补药吃多了,也是毒药,此时排出来,正好解决了问题啊。"
叶错笑笑,并不说话。实际上云野鹤只说对了一部分,叶错之前的那十几针,也是关键。给车胎放气,也要注意方法,直接在车胎上扎一刀,也是放气,但是车胎会立即爆炸。只有从气门处放气,才能安全又快速。
而叶错之前的那十几针,就是先将气门顶住,用金针逼的秦老体内气血倒流,用气血冲开一条不常用的经脉,将多余的气血都引导到那里,再排出体外,方能打到此时的效果。
云霓还不懂,见到秦老吐血,更加紧张了,却听到自己的爷爷这样说,忍不住道:"爷爷,你怎么还夸他啊,秦爷爷都吐血了!"
云野鹤笑而不答,望着秦老:"秦兄感觉怎么样了?"
秦老面色上的红润此时渐渐的褪去,长舒了一口气,道:"就像是堵在心口的一块大石头,被移开了。"
什么?他真的把秦爷爷的病治好了?云霓傻了眼,刚刚这家伙不是还是一副骗子的样子,怎么会这样?想起自己和叶错打的赌,再想想叶错那坏坏的笑容,云霓忍不住在心中暗想:这坏蛋不会是故意装的,好引诱自己和他打赌吧?
再想到自己当初说的,随对方处置,云霓此时心乱如麻,暗自决定,这个坏蛋要是敢对自己做什么,自己一定要和他拼了。
云野鹤虽然对叶错在心中寄予厚望,也没想到叶错真的能药到病除,一下子就治好了秦老的病。此时看着叶错,云野鹤即替秦老高兴,又替自己激动,激动的是自己一直以来难以找到传授自己医术的良才,今天终于遇到了。
秦扶苏那边检查了一下秦老的身体,欣喜无比的走到叶错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叶错同学,真的很感谢你,治好了我爷爷。"
秦扶苏作为一个大家族的继承人,承担的压力比同龄人要多的多,就连自己的爷爷的生死,都压在自己的身上,此时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叶错摆摆手:"治好还差得远呢,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想要彻底治好,还需要半年的疗养。不过接下来的疗养,都不需要我来做,随便一个医生就能搞定了。"
"不管怎么说,你是我秦家的大恩人,你有什么要求,我们一定办到。"秦扶苏很诚恳的说道。
叶错笑了笑,用眼睛瞟了一下云霓,云霓原本还在高兴着,此时被叶错一看,登时如同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来,连声音都打颤了:"你...喂,姓叶的,你又想干什么坏事?"
叶错笑道:"我可是记得,刚才有人和我打赌,只要我能治好秦老的病,就随我处置来着。"
"啊?有吗?"云霓左右看看,"谁啊?谁会和你打这种无聊的赌啊,你一定记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