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坎在房间里休息,门忽然被推开了,他以为是花子慕来了,忙的自床上坐起:“你来……”
话未说完,才发觉来者是一个银发少年,一脸不善地走了进来。
他从招风口中听过此人,之前也暗中看到过几眼,只不过没有上前打招呼,所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面对面而立。
“想必你就是上仙的师弟,在下鼠毒缠身不便相迎,还请公子见谅。”抒坎坐在床上,靠着床头,语气虽客气,神情却很冷淡。
“抒老爷无需多礼,” 银楚宸嘴角一勾,俊秀的脸上添几分不羁,“我这不是见你不便,自己主动来会你了么。”
“公子客气,”抒坎笑道,“请坐...”
银楚宸双手负后站立在屋中央:“坐、就不必了,只不过这次前来是想给抒老爷说几句知心话儿。”
也不待对方答话,银楚宸便自顾自的说道:“我与我师姐路过蝶衣镇,偶然撞上了抒老爷,师姐心思纯善,不忍见抒老爷暴毙而亡,这才出手为你逼毒。”
“不过……”银楚宸眼神射出一道锋利的光,嘴角却始终挂着笑,“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也不必过多耽搁,何况,师姐已尽全力,想必抒老爷也不会怪罪于她!”
抒坎听明白了银楚宸的话,随即惭愧地说:“令上仙为难,在下心中实属过意不去,在下本已死人一个,亏得上仙相助,多活了几日,已然感激不尽了。”
“这话是我的意思,非出自我师姐之口。”银楚宸不想对方曲解,直白地说,“我只是过来与你一说,回头便带师姐离开,也算与抒老爷打过招呼了。”
“可上仙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在下尚未报答,怎可就这般让几位离开抒府。”抒坎挽留道。
受人这么大的恩惠,他又怎能做那不知感恩的人。
“报答就不必了,师姐救你也非他图……” 银楚宸勾起嘴角,神情始终有些不善,“还望抒老爷保重身体,便是最好的报答了。”
这两人聊天表面虽客气,可这气氛当真不怎么样,怎么都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点就会烧着的东西。
“银楚宸公子。”
招风自门外站定,对着屋中的人招呼了声,才迈脚走了进来。
银楚宸点头示意,又想起对方看不见,接着说道:“好了,知心话我说完了,告辞。”
银楚宸不失礼貌的对抒坎一笑,便转身走出了房门。
银楚宸甫一离开,房门便自动合上了,招风神色不怎么好看,转身对着抒坎担忧道:“哥哥,若是他们当真离开了,那你体内的毒谁来逼出?”
抒坎虽然也不想花子慕离开,可似乎也不愿勉强,沉声道:“风儿,你去备一份厚礼,待上仙离府时送上,我就……不去相送了。”
“可是哥哥你的伤……”招风不甘心,她不能看着哥哥唯一的希望就这么没了,“没有她,你会死的。”
“很多事是强求不来的,”抒坎有些累了,慢慢躺下身子,闭上了眼睛,“兴许很多事是注定的,我想休息下,你先出去吧。”
招风面朝着床的方向,似乎还有话要说,可一想到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又不忍心打扰他休息,只好不安地离开了。
银楚宸出了抒坎的房间,便直奔花子慕屋子而去。
花子慕除了为抒坎逼毒外,大多时间都是在房内调息,银楚宸推开门时,她也没睁眼瞧上对方一眼。
银楚宸身子支在门边双手环胸,心情看上去很好:“师姐,待会儿咱们就离开抒府,我已经向抒老爷言明缘由,抒老爷也是明理之人,知我们有要事在身,便不好意思再留我们在府上。”
花子慕蓦地睁开眼盯着门边的银楚宸,她这个师弟虽说总是贪玩,但也不应该是个不通情理之人。
“他体内鼠毒诡异,我们暂且不能离开。”花子慕却说。
这种人命关天的事,她既然已经插手,怎么可以就这样来去自如。
银楚宸却一脸无所谓地说:“你放心他死不了,这是鼠毒,你想想他一个普通人中鼠毒数日,为何没毒发身亡?鼠毒积聚肺腑多日,他都没事,我们走了以后,他自然也会没事,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去寻妖灵山,你不是很想早日为三儿他们找到妖灵山吗?”
虽然花子慕的确很想尽快找到妖灵山,可她认为这是两码事,此刻说什么,她也不能就这么走了。
她以为是银楚宸对抒老爷的病情有所曲解,解释道:“他鼠毒之所以没有发作,是我用灵力压制,并非无碍,即便是完全清除鼠毒,亦需要数年调养方可痊愈。若是此时咱们离开,他体内的鼠毒无人相助,必是凶多吉少,我不能如此行事。”
“无论如何,戒日咱们都得离开,”银楚宸褪去了脸上的乖巧,他才不要听这些,反正他不愿意看着自己师姐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每天如此消耗自己魂力,沉着脸朝花子慕走去,一屁股坐在床沿边执拗道,“他也答应了。”
“…….”
花子慕看着不讲理的银楚宸,突然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沉默了很久后,她说:“再给我三日时间,三日应该可以,之前我尚有保留,不敢一试,三日内我定能逼出鼠毒来。”
一听师姐要不顾一切为那人逼毒,他更加不干了,这太危险了,搞不好,师姐会受伤的。
“不行,就戒日离开。”
花子慕不知银楚宸是在担心自己,只觉他在这件事上太不近人情,一时有些生气,斥道:“此事事关人命,不可任性。”
银楚宸却更加坚决道:“不行,非走不可。”
花子慕第一次见自己师弟这般强硬的态度,想了想,又道:“那好,你先行离开,三日之后我去寻你。”
“不可,”银楚宸自然不同意:“你我一同离开。”
“……那你自行回天水涧,我一人也能去寻妖灵山。”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