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里占尽了天时地利,迁道至此的河道总归是一大遗患。
但观轩帝之意并无填河归田的意思,且以今年的年景来看,也实在不宜劳民伤财,毕竟天河归田一事不是一件小事。
户部拨不出银两,工部便不会一拖再拖,若是他一再强调此事,怕是就会有官员为了解决这件事去不择手段的去威逼利诱甚至是去抓壮丁。
届时,本是一件善事便会变成作恶。
蓦地,段恒毅看向前方的目光徒然一凛。
河堤上晃动的火光有些过于多了
仵作单大人午后已经在河堤附近搭建了营帐,便于他将那些骸骨一一记录在案,可如今已经是夜里,还有这么多的火光跳动,实在是有些不同寻常。
定然是又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发现,否则已经深夜之时,单大人也不会因为破案心急而连夜劳碌。
只是若当真发生了大事,怎么没有人进宫去寻他?
段恒毅不由地有些心急起来,且他也是真的怕了这河堤上再有什么意外发生。
范志杰那里还没有开口,范志双一个几近半残之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河堤上不断挖掘出来的骸骨
若是再发生什么意外,他不知道这案件还需要调查多久才能了结。
且拖的越久,便对他们越加的不利,毕竟广元一带绵延至此所牵扯的路线实在太过遥远。
若是没有破釜沉舟之势,那么到最后只能是虎头蛇尾虚张声势。
他想要彻底解决这件事的决心不啻于想要调查清楚父亲一事,可眼下似是状况正在不断的发生。
且他们在明敌人在暗,为避免腹背受敌,他们更要时刻谨防敌人射过来的冷箭冷枪。
“驾!驾!”
段恒毅口中接连紧喝了两声,手中力道十足的马鞭也打在了拉车的马匹身上。
正神情有些恍惚地靠在车厢上的顾清临,差点被突然狂奔起来的马儿跑动甩下马车,同时一句已经到了嘴边的咒骂,也在他看到眼前横过来拦住的手臂时戛然而止。
“看着点路,这么慌张做什么,顾家公子从来都是淡然的。”
略沉了沉,顾清临还是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已经收回手臂的段恒毅在听到顾清临这句包含怨气和怒气的提醒时,方才有些慌乱的心突然就沉稳了起来。
“多谢。”
段恒毅很快地便回了一句,心中也涌起了淡淡的感激,他知道这一次顾清临是当真放下且释然了。
是了,顾清临从来都是淡然的,即使他落魄了,也依然是那副高傲且矜贵的清贵公子模样,慌里慌张的模样实在不像是顾清临所能做出来的事。
说他惯于拿腔拿调,还不如说他是善于掩藏自己的真正心事更为贴切。
而恰好喜怒形于色又是他掩饰自身真实想法的一种手段。
这人当真是一个怪人。
“明日我想要回府去见母亲和祖母,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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