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酌蹲下身,将他抱起来。
“别怕,师父在。”她拍了拍他的背,像是哄孩子一般抱紧了他。
“师父——”
他靠着她的肩膀,哭嚎着,恐惧像是延时一般充斥着身体,战栗与不安倾泻而出。
萧酌只是温柔地抱着他,任由他哭喊着。
这个时候的荀萧天只是个九岁的孩子,之前那样太过冷静的模样才不正常,稍微哭一哭,宣泄掉委屈最好。
“季勉,你来处置。”她抱着人往驻地走去,看也不看身后一眼。
“是,小师叔。”师懈看了一眼屋内的人。
一群饿疯了的怪物为了地上的馒头屑开始争斗。
萧酌的到来预示着粮食问题的解决。
随着食物一批批分发下去,饥荒终于有了缓解的趋势。
萧酌帮荀萧天把被拗脱臼的手臂接好,戳了戳他的脸。
大约是因为这段时间有饭吃,黑瘦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肉,轮廓倒是跟他的母亲有些相像了。
就是……跟某个花孔雀相比,沉闷的不说话。
儿子跟爹反着来的。
“吓傻了?”她又戳了戳他的脸。
“吓傻了。”荀萧天回。
他哭完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萧酌被这个突兀而老实的回答激得一时语塞。
爹高谈阔论,儿老实巴交,都挺让人无语的。
“算了,你没事就好。”萧酌摆平心态,“等这里情况稍微缓解一点,你就跟你师兄师姐回山门,等我回来。”
“好。”荀萧天乖巧点头。
“回山门后让你师伯他们教你认字,等我回来检查。”
“好。”荀萧天乖巧回应。
“你手虽然接回去了,但这几天不要搬东西,也不要太用力,知道吗?”
“好。”荀萧天乖巧应答。
“你就只会说一个字吗?你这个年纪是怎么做到这么无聊的?”萧酌狠狠掐着他的脸,“这么老实以后怎么讨老婆。”
“可以不要。”荀萧天回。
他又凑不出半点老婆本,那不如不要。
萧酌:“……”
她敲了敲他的头,“总之,你跟师兄师姐回去后好好学习,有问题就去问你师伯们,知道吗?”
“好。”
萧酌黑脸,“不要老是只回一个字!”
城内外的饥荒有所缓解后,荀萧天跟着师兄和师姐回了白鹿山。
马车里,师懈和叶栖竹两人毫无形象地躺着,像是终于被耗尽了一般,躺着不动弹。
等到了天色快擦黑,赶车的仆人才探头进来。
“山门到了。”
在听到这话的瞬间荀萧天就看到身边两个瘫着的人迅速起身,掏出梳子和铜镜开始整理仪容。
“师兄?”他疑惑。
“我师父来了。”师懈已经开始束头冠了。
荀萧天有些好奇。
他之前就了解过,白鹿山前任掌门收了三位弟子,他师父是最小的,另外两位一位继任了掌门,收了师兄,另一位收了师姐。
看师兄师姐紧张的样子,这位大师伯不会很凶吧?
他顿时也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