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间屋子,早被重重包围。士兵们个个严阵以待,见他们出来,更是警惕到了几点,随时准备着,接下来有可能的厮杀。
毕竟这二位的名声,在场无不如雷贯耳。
战场上最让人闻风丧胆的两个人,如今携手站在一处。
要与他们一战,还是需要些勇气尽管他们人多。
虽说双拳难敌四手,可这话,不是所有时候都适用,比如十只兔子,敌不过一只猛虎,比如现在,数十士兵,不一定是仅仅两人的对手。
“不知李大人何在,在下恳请一见?”宋长束扬声道,他一开口,本以为是要宣战的士兵们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而后才发现是自己反应过度,心中羞愧难安,只得挺起了胸膛,为自己挽回一点颜面的同时,也为自己鼓鼓气,让发颤的双手镇定下来。
“不知宋大人,唤老奴有何要事?”李俊良从人后缓缓走出,笑容不见半点变化,和蔼可亲。
“我夫妻二人商议了一番,宋某毕竟是楚人,之前因着奸人陷害,不得不背井离乡。如今圣上开恩,愿意给宋某人一个机会,宋某人感恩戴德,誓死效忠于圣上。”宋长束道,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十人听了,九人不得不信,听得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哦?”李俊良却是这第十人,“方才听宋夫人的意思,并不愿意长久的留在楚国。”
“妇道人家,没个主见。她以为,楚帝容不下宋某,故而胡言乱语一介妇孺,怎知圣上的宽容仁慈。方才,已被宋某好生训斥过了。”宋长束道,顾盼也十分配合地低着头,很是羞愧的模样。
“那……孩子怎么办?”李俊良又问,宋长束握着顾盼的手紧了紧力道,只听得他的声音沉重了不少:
“李大人可知,宋某人,纳了一妾。”
“哦?”李俊良显得十分惊讶,“老奴的确不知,且老奴想着,以宋夫人的性子,应当不会同意此事。”
当初宋长束的大丫头寸缕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几乎传遍了整个临安城。
连一个无足轻重的通房都不肯收,她又怎么会同意宋长束纳妾。因而李俊良的惊讶,倒是十足的真心,更带好奇。
“若非无可奈何,桑儿也不会松口。我那苦命的孩儿……身染恶疾,活不过半年。桑儿又因在战场上伤了底子,大夫说,轻易不会受孕。宋家不能无后,因而桑儿即便难受,却也愿意委屈自己。”宋长束说着,顾盼几乎就要跳脚。
说她不能生养也就罢了,怎么还带着诅咒宋自悔的?
她虽知宋长束对于这个孩子,不一定有多少感情,可那是她辛苦怀胎十月,血肉化成的一条性命,凭什么到了他嘴里,就能如此不堪?
顾盼几乎要破口骂出,宋长束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又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顾盼深呼吸几口气,只能暂且忍住。
毕竟还有那么多人呢,只一个李俊良不碍事,人多了,难免口杂,互传乱传的传到楚帝的耳朵里,那么便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