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吃得很早，还没到正午的时间，太阳尚在半空，未到头顶。

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季寒蝉和叶知秋两人悠闲地走在阳光底下，倒也不慌不忙，清欢跟在两人身后，脸上带着些淡淡的笑意。

冬日特有的冷气弥漫在空气之中，在有阳光的地方，仿佛充溢着暖人的香气，松枝，流水，枯草，都在灿灿的阳光之下，散发出冬日懒洋洋的气味。

“你许久没有回来过了”

叶知秋见季寒蝉四处张望，不由笑着开口道。

“是吗？”季寒蝉侧头，看向叶知秋。

“是啊，你一直想着要为寒...”叶知秋也侧过头来，只是话说到一半，忽的就停住了，“如今也好，忘了从前的事，也好生活的快乐一些”

季寒蝉点头，叶知秋不说，她早晚也会弄清楚的，不急这一时一刻。

“用膳了吧”

“好”

断山的午膳如同断山一样，清淡尔雅，只一碗粥，几盘素菜，便是全部。

清欢一如既往的守在门口，就连季寒蝉让他去吃饭时，也被一些理由搪塞了过去。

“清欢...与我...认识许久了？”

季寒蝉舀起勺粥，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清欢...那个莫名其妙有时撒欢，有时却又正经...却...

“也难怪你记不得了，清欢可是你捡回来的”

叶知秋一笑，眼神望去，仿佛透过木门，看到了门外那个红色的身影。

“我捡回来的？”季寒蝉一愣，也顺着看去，显得有些惊讶。

“他身世很凄惨，父亲是个酒鬼，母亲入了勾栏，小时候没少受过辱骂板子”叶知秋摇了摇头，仿佛在叹息。

“嗯”季寒蝉点头。

“后来他父亲惹事死了，也连累了他母亲，父母双亡”叶知秋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感叹，“一个七岁多大的孩子，四处乞讨，如何的不容易”

季寒蝉一愣，似乎有些明白了清欢，她也是从一个孤儿过来的，她可以想象，若没有福利院，自己会是个什么样子。

难怪...

“老夫记得当时你才八岁，在街头碰到个被欺负的小乞丐，一定要带回来”

“那就是清欢吗？”

“是啊，你不知从何处看来的句子，老夫如今还记得，人间有味是清欢，这样给他取了名”

“嗯”季寒蝉点点头，她早之前就知道了。

不过原主竟知道苏轼的一首词，如此看来，也许穿越并不是独一无二的，世上也许有第二个穿越者，也说不一定。

缘分两字，谁能道得清呢。

“清欢确实是对我...很好”

“他待你当然好”叶知秋一笑，“他的武功，他的学识，他的一切，甚至他的生命，都是你给他的，蝉儿，他待你不好，待谁好？”

季寒蝉一愣，点点头。

如今终于如愿以偿地知道了那个所谓的，唯一几个亲人的意思，却仿佛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舒畅。

清欢...难怪，真是个...可怜人。

两人又聊了许久家常，准备去书房时，季寒蝉剩下的粥，已经凉了。

清欢仍然站在门口，仿佛不知疲倦似的，一直站着。

“你去休息吧”

季寒蝉看着这张初来时惊艳的脸颊，回想起与叶知秋的谈话，不由开口道。

“无妨”

清欢摇摇头，仍然站在原地。

“回去休息，不用在这里守着，要走时我会派人来叫你的”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