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太傅吹胡子瞪眼,“我还传扬?这些日子我谨小慎微,整日除了去崇文馆就是待在府里,生怕哪只脚迈错了,被皇帝处罚。”
一漫手指关节敲了敲桌子,看了一眼邋里邋遢的米太傅,果然像是长久不出门的样子。
宫外还有谁会帮她,难道是周玉,但是做这些对周玉没有好处啊。
还是说是傅文正表兄?他意图走仕途一道,匡正天下。若是被人抓住做这些暗中之事,也没有好处。
米太傅见一漫眉头微簇,打了个酒嗝,“行了,别想了,能帮你扬名,暂时稳住民间的议论,间接保护了老夫。此人是友非敌,迟早会有显露,不必多想。”
一漫舒颜点点头,“师父说的是。不过既然不是师父做的,不如师父让师兄们帮我再添一把火吧,便是把我真的夸成文曲星转世也不要紧。”
米太傅恨不得给她一脚,灌了口酒,鼻孔出气,“你想干嘛,你已经是嫡长公主了,又有贤名在外,你还想干嘛,你想上天不成?”
一漫微微一笑,米太傅突然停住动作,怪异的看了一眼一漫,“我是太子太傅,你可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一漫眸中闪过惊讶,“师父多心了,只不过师父果然不是个老古板,什么都敢想。”
米太傅听出言外之意,吓了一跳,一口酒喷了出来,“你,你,你大胆,出去,快出去。”
一漫没皮没脸的笑了笑,起身行了个礼,走出了书房。
还未走出府门,就看到蒋录摇着羽扇走过来,行了个礼。
“参见大公主。”
一漫想起这是那个当场就看透她布局的人,微微一笑,便要离去。
“大公主想要在寒门学子和百姓间扬名,草民能做到。”
一漫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吕帛。
刚刚吕帛是守在书房门外的,这人是怎么听到墙角的?
蒋录收起扇子,拱手赔罪,“大公主见谅,草民是在另一侧听到的。”
“你倒是大胆。”
“草民若是不大胆,也办不成事。”
一漫眸光一闪,转过身来,“本宫不过是个公主,你若是想走仕途一道,不如参加正式科考来得快。”
“大公主怎知草民没试过?”
一漫神色肃然,“为何没中?”
蒋录苦笑一声,“看今年春闱便是原因。”
一漫瞬间明白,今年的春闱,不提头甲,进二甲的寒门弟子只有不足十人。三甲中的寒门弟子倒是不少,但三甲向来都只是同进士,是备选官。若是一直没有空缺和机会,就得一直干等着。
京中多少豪门氏族的子弟都等着,怎么会有机会给他们。
京中的生活并不便宜,极少有寒门学子能落地生根。大多是也只是博了个见官不跪的面子,便回乡去了。
便是回乡也很难做个皂吏,毕竟有些皂吏世代为官,背靠士族,不是普通人可以抗衡的。
长此以往,以至于参加科考的寒门世子越来越少,中率也越来越小。
已经形成了恶性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