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抬起头来,静静望着闵齐。
太后有了几丝白发,光洁的额头也有了一丝皱纹。
宫里的保养虽好,到底抵不过时光。
太后虽金尊玉贵养在宫中,到底有了年岁,眼睛里是沉淀下来的冷静,还有两分严厉。
越王极少看到太后这般严厉,当即低下头去:“太后,孩儿知道错了,以后不敢这样了,今日是孩儿失态,以后会多加注意。”
太后听了这话,才又恢复了慈母的模样,将之前收拾的金银首饰交给越王,并叮嘱他:“你年纪也不小了,虽领兵在外,到底也该成个家,有个后代才是,如今哀家也不知道都是谁伺候在你身边,只是她们也不容易,别亏待了人家,这些首饰,都是当年先帝赏哀家的,你看着留用吧。”
太和宫偏殿,一只夜鹰盘旋了几圈,缓缓落到上官云儿的肩膀上。
偏殿里关押的是上官云儿,夜鹰识人。
“我的母国来信了。”上官云儿笑着摇了摇手上的铃铛,虽有两班共八个侍卫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但她料想因为有夜郎这个靠山,陈国皇帝不敢拿她怎么样,所以并不惧怕,反而换了个姿势躺着:“你们最好不要苛待我,否则兵临城下,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上官云儿死鸭子嘴硬。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娘们还嘚瑟起来了,高让撇撇嘴,掐腰退到皇上身后。
“高让,云贵人是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还是让朕?”闵简束着手,靠着一扇屏风。
“大约是让皇上您......”
“就说赶紧把那只夜鹰宰了炖汤吧,你看夜鹰一传信儿,她又扑棱起来了。”
“不能宰啊皇上,信上有机密。”
机密。
是了。
上官云儿迅速打开那封信,然后一怔:“不可能,为什么?什么意思?这肯定不是夜郎太子的意思,肯定是你这个狗皇帝使了什么阴谋诡计。”
皇上给高让使了个眼色。
高让侧头望了望上官云儿手里的信,摇摇头:“皇上,奴才不识字,不知道她为什么骂您。”
“朕让你把信拿过来。朕自己看。”
“是。”
小小的一片纸,皇上只扫了一眼,便收了起来。
整个偏殿的光都明媚起来,从高高的屋脊上反射下来的日影投射在闵简的眸子上,他的眸子比往日都要深沉,像是一汪湖水,湖底暗潮涌动,湖面却波澜不惊。
他微微抬着下巴,日光洒均匀抹在他的嘴唇上,淡淡的一层光,从他的脸颊,洒到他米白色织银如意宽袖圆领袍服上,丝绸垂垂,蹀躞松松,带钩暗沉,玉佩温润,他静静站在偏殿门口,抬眼便能看到远处起伏的山峦跟无数重叠起落的宫殿,宫殿的阴影跟光线的明媚交错在一起,把他包裹在其中。
君子庄重,眉目温情。
凹造型凹累了,是时候去慈宁宫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