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子百孙彩花荷包跟赤金雕刻莲花镯子能不能送给臣妾?”
百子百孙彩花荷包是用鹅黄色锦缎为底,用各色丝线绣了几十个神态各异的孩童,孩童虽小,但神情生动有趣,有的在扑蝶,有的在弄水,毕竟是宫制的荷包,一针一线都很扎实。颜色也鲜亮。
赤金雕刻莲花镯子,中间镂空,镂空处镶嵌着一颗亮晶晶的珍珠,而赤金部分雕刻的莲花,犹如在水中盛放一般。
这俩东西少说值几十两银子。都是内务府制的。
杜仅言想发笔横财的心按也按不住。
皇上觉得哪里不对劲:“杜常在,二条的事朕还没找你跟史景的麻烦,你还惦记上这些东西了?”
“也不是必须要这两样,其它的也行,就那两本书,《霸道总裁中了降头之偏偏爱上我、
《狂傲少爷千里追妻之你上我下,臣妾好像没看过,皇上也知道,长夜漫漫的,不如把这两本书赏给臣妾吧,臣妾一定好好研读。”
“其实朕早想赏赐你点东西了。”皇上拿起荷包塞进杜仅言怀里,二话不说就把赤金雕刻莲花镯子套到了杜仅言手腕上。
再没有这么雷厉风行的皇上了。
很上道。
皇上只有一个条件:“这两本书的事,不准说出去。”
是是是。
不说出去。
杜仅言提醒皇上:“宫里都在等信儿呢,二条的事总要有个了断,皇上打算怎么解决?”
杜仅言在灯下狂秀那个荷包跟镯子。
荷包寓意吉祥,镯子金光闪闪。
皇上无奈:“这件事包在朕身上了。”
次日请安的时候,景仁宫依旧是坐无虚席。
有的说:“那个太监又在慎刑司挨了一天,不过他的嘴倒是硬,真真一个字也不吐出来。”
有的说:“听闻慎刑司已经把证据送呈皇上了,咱们皇上最为英明,这件事皇上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那个太监就是铁嘴,也会被撬开的。”
田令月端起一盏菊花茶细细品着,茶香氤氲,她涂着水红色胭脂,细眉细眼轻笑着:“咱们都是守规矩的人,也不知是谁敢触犯宫规,勾结太监偷盗宫中物品,倒是坏了后宫妃嫔的名声,其心可诛。”
孟玉珠捏着手帕子:“这件事定然要细细的查,把那人揪出来,后宫方能安生,不然这后宫的金银家伙,还不都被她发卖到宫外去啊,传出去也不像个样子。皇后认为,谁是幕后指使?”
景仁宫皇后打了个呵欠。
因为二条的事,最近这帮妃嫔请安都又早又准时。
看来是打定主意要吃这个瓜了。
特别是孟玉珠跟田令月,蹦的最欢。
先头举办过菊花宴,收的一堆经文还没看,马上过年了,还要张罗宫中物品的点算,祭祀节礼的安排,还有那些诰命夫人,也要约见赏赐,太后那里也需得操些心,太后上了年纪,天冷,一应供应要足,太后若有什么需要,也得勤去伺候。
哪哪都是活,睁开眼睛就一堆活。
好容易开个早会,跟大伙一块坐坐吃吃果子,孟玉珠又来了。
每次孟玉珠的发言,都让皇后有一种上班的紧迫感,脑瓜子就嗡嗡的。放着有吃有喝的好日子不过,成天的撺掇事。
“皇后娘娘,您倒是说话呀。”孟玉珠抚摸着手腕上的玉镯子。
“这件事,本宫不便处置。”
“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哪个妃嫔犯了错,都是皇后娘娘处置,怎么如今皇后娘娘不处置这个幕后指使,是要纵容吗?”
孟玉珠这样一说,众人纷纷望向卫贵人。
如果皇后娘娘要纵容,那肯定是纵容卫贵人。
卫贵人可是皇后亲妹妹。
难道这事跟卫贵人
皇后道:“本宫也是刚接到信儿,正想跟妹妹们分享,贵妃就来问了,既然这样,那就一块说了。指使二条的人,是皇上,所以本宫不便处置。”
孟玉珠直接站了起来。
指使二条夹带东西的人是皇上?她一百个不信。
可皇后敢诬陷皇上吗?当然不敢。
所以这个答案,应该是皇上给的。
皇上要包庇二条?
孟玉珠不敢再追问了。
景仁宫里点着淡淡的沉香。
长案上摆放着一个灰蓝色大肚细口瓶,瓶里插着几枝晒干的,淡黄色的野菊。野菊开的肆意放纵,虽然晒干了还保持着傲霜的姿态。
博古架上放着几本手抄经。
正殿左边挂着一幅《桃花源图,右边挂着一幅《十色菊图。
皇后手持暖炉坐着,织锦绣白鹤的敞衣贵重端庄:“皇上已经着慎刑司放了二条,说起来是一场误会。那个荷包跟镯子,是皇上让内务府的人制的,做为杜常在侍寝的奖赏。不料被宫门口的侍卫拿住了,闹了起来。”
“既然是皇上让二条送给杜常在的,那为何会被宫门侍卫拿住?”
孟玉珠问的也有道理。
毕竟从太和宫到永福殿,怎么走也走不到宫门口去。
“史秀女让二条往家里送封信,二条想着先把信送了再回来送镯子。所以才被侍卫拿住了。”
又问杜仅言:“皇上送你的东西你可喜欢?”
杜仅言故意露出手腕上的赤金镯子,还有腰间的荷包,言语里都是宠妃炫耀的意思:“回皇后娘娘,这荷包精致,镯子贵重,我很喜欢。”
孟玉珠还是不信:“据我所知,皇上许久没召见娘娘了,这消息是哪里传来的?”
皇后尴尬。
打人不打脸。
皇后不受皇上待见,十天半个月不见皇上一回,孟玉珠老拿这事戳皇后心窝子。
吃瓜群众议论纷纷。
“原来二条是为皇上办事啊,这真是误会了,怪不得他在慎刑司挨打都不肯招认呢,谁敢供出皇上。”
“慎刑司那帮人越来越离谱了,连皇上的人都敢审。”
田令月跟孟玉珠二人阴着脸,计策失败,白张罗了,还赔了一个金镯子,真是有苦说不出。
早会一散,二人便夹着暖炉回长乐宫了。
杜仅言决定去向皇上磕头。
皇上力挽狂澜,不计个人得失,硬是把二条的事扛了下来,这是何等的情操,何等的大义,于情于理,杜仅言都得道谢。
来到太和宫外,听到皇上跟高让正在说悄悄话。
“皇上,这可非同小可,祭祀的时候,太后也在场,太后肯定会问,到时候钦天监那些人,定然要说,不吉祥。”
“朕让你找工匠修一修,找到了吗?”
“那些工匠听闻是皇家的御如弓,首先就被震慑住了,凡夫俗子谁有本事能修缮它,那些工匠,不敢接活。”高让叹了口气。
皇上一不小心把御如弓弄掉到地上,弓就折了,想修好,并不容易。
如若被太后发现,那还不得被骂出翔。
御如弓这么祥瑞的东西折了,钦天监又得掐算半个月来找原因,到最后保不齐会说是因为皇上不好好勤政惹着了上苍,这是上苍给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