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贵人:“前年我生病了没能参加上元节,皇后怜悯,让人送了我两样精致果子两样花灯,皇上还派了个太医去给我把脉。”
赵答应包贵人这流,在宫里算不入流的,不太受宠,所以消息也滞后。
孟玉珠一向瞧不上那几位:“看来你们是真的不受宠,皇上的行踪,你们竟一点儿也不知道。怎么会讨皇上的喜欢?”
“谁知道了朕的行踪?”皇上束手而来,高让都来不及挑珠帘,皇上抬脚进殿,震的珠帘摇曳起来,摇曳的珠帘明一层暗一层,映得景仁宫也明暗交替,妃嫔们穿红挂绿,珠钗满头,一时恍惚,犹如来到了仙宫。
皇后赶紧站起来迎接。
皇上坐在皇后的位置上,又让皇后坐下。
在妃嫔们面前,皇上就挨着皇后,皇后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他的呼吸都是鳄梨香味儿,皇后就有些走神,伸手从盘子里拿了个黄澄澄的桔子剥着:“这是内务府今日新送的桔子,个小,皮薄,说是叫什么沙糖桔,臣妾给皇上剥一个。”
皇上点了点头。
皇后欢喜地剥了桔子,手一抬送进了自己嘴里:“果然这沙糖桔很甜。皇上以为呢?”
皇上
孟玉珠暗叹皇后智障。
这么智障的皇后竟也能稳坐中宫之位。
皇上也没责备,甚至还关怀皇后:“你喜欢吃,朕改日再让内务府送来。这些沙糖桔,你们散一散,都吃吧。”
下首妃嫔,特别是赵答应包贵人等人,天天盼望皇上而不得,如今皇上跟皇后亲昵,又有沙糖桔吃,一个个喜上眉梢:“皇上跟皇后对咱们姐妹真好。”
孟玉珠捏着个沙糖桔,心中有些忐忑。
皇上问孟玉珠:“刚才贵妃说的话,像是知道朕的行踪?”
田令月手中的桔子掉到了地上,御前失礼,田令月赶紧跪下,孟玉珠也跪了下去:“臣妾的意思是说,皇上朝务繁忙上元节的祭祀恐怕”
“恐怕什么?”
“恐怕”孟玉珠伏在地上:“是臣妾多嘴胡乱揣测了,请皇上恕罪。”
皇上亲自剥了一个沙糖桔递到皇后手中,眉梢一扬,袍子一甩起了身:“上元节的活动,皇后尽管安排,朕,在宫里过上元节。”
皇后自然是喜滋滋的:“臣妾一定多做些花灯,听说今年的兔灯好看,臣妾恭送皇上。”
赵答应:“皇上真跟咱们姐妹一起过上元节啊,那我还想站前头,万一皇上再赏我饺子呢。”
包贵人:“皇上刚赏了你沙糖桔,你又想吃饺子,你可真贪嘴。”
只有孟玉珠跟田令月二人跪在地上,皇上也没说让二人起来的话。
大伙坐着又吃了一轮桔子,眼见筐子里空了,皇后才想起来孟玉珠还跪在地上,便正正衣袍道:“贵妃跟田答应起来吧,以后桔子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说,你看,差点儿惹了皇上生气。”
只有卫贵人不动声色坐在后排,怀里抱着她新制的琴还在调音。
她虽心中纳罕,却并没有表露出来。
那日皇上跟太后的谈话,除了田答应在场,她去给太后送汤水,她也在。
皇上要带杜仅言出宫的事,卫贵人也是亲耳听到的。且皇上
走了以后,她还多留了一会儿,太后还拉着她的手安抚她,说是以后跟皇上相处的机会还很多,前阵子杜常在为皇上出点子挣了好几万两的军费充盈了内库,皇上最近疼她一些也是有的。再说上元节城中挤挤扛扛,人声鼎沸,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宫里一样有烟花跟花灯。
卫贵人当时乖顺的像只猫一样。
如今皇上又说上元节要在宫里过?
变化太快了。
卫贵人偷偷瞧了瞧杜仅言的表情。
她本以为杜仅言会失落难过,没想到杜仅言高兴得像过年,不但跟史景谈笑风生,还狂炫了三五个桔子,吃得手上都黄黄的,哪有一分难过的样子。
卫贵人暗叹杜仅言心态好,这个女人果真这么宠辱不惊吗?皇上本来欲跟她出宫赏灯,这会儿又不约她了,她不该是这表情啊。
杜仅言心里跟明镜似的。
来景仁宫之前,皇上先去的万如殿,说是想喝万如殿的玉米蛋花冰糖粥了。
喝完了玉米蛋花冰糖粥,杜仅言便劝他:“皇上龙体为重,宫外虽热闹,但喧哗之中,暗藏凶险,陈国百姓的安危全系在皇上您身上,所以上元节这种节日活动,皇上您为了安全,也不能去。”
“你就能去?”
“臣妾臣妾也不想去。”
“呵呵,女人。”皇上放下粥碗,一把拉过杜仅言放在他腿上:“明明是想去,偏偏说不想,说话吞吞吐吐,当朕听不出来。”
杜仅言
皇上您真是英明神武千古一帝啊。
臣妾在宫中憋得慌,恨不得出宫去撒欢。
皇上分明也瞧出了杜仅言的心思:“今日太后宫中的关姑姑来传话,说是太后染了风寒,上元节的晚上,朕得在宫中祭祀,又得去慈宁宫看望太后,还要跟三位辅国大臣议事,怕是不能跟你一起去宫外赏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