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雅达安氏霍然起身,冷然摆手,沉声大喝道:
“——左右金吾卫何在?那你们难道没看到这个南朝贱民正意欲行刺本宫吗,还不速速给本宫将这刁民拿下?!”
先前一直藏匿于皇后寝宫偏殿后的十几名观宇境金吾卫翘楚,当即齐齐沉声应“是!”
然后从左右两侧的偏殿中杀出,直接将谢昭围在中间!
雅达安雅雅冷笑一声。
她本不想闹得那么难看,毕竟她的儿子将来兴许还是要与伊闼罗氏的女子结亲的。
若是闹得太过,只怕伊闼罗氏掌姓人脸上无光,日后未必对她的大皇子尽心尽力。
只是这个南朝女子实在太过不知好歹,她身为酆斓国母已经给尽了这南朝江湖女子的颜面,谁知道她偏生不肯好好珍惜。
既然她不愿做为她这位一朝皇后的近身医律,那么不妨扣上一个“行刺”的由头关押起来,如此倒是正好省事了!
也免得她还需心口不一的应付这个女子!
如此这般谋逆行刺的罪名,想来伊闼罗氏掌姓人若想保她,还要更花费些功夫,倒是更好拿捏起来,这也没什么不好!
谢昭似笑非笑的偏头看了看四下左右,这些将她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酆斓皇宫金吾卫。
她的眼神霎那间犹如带着冷光的利剑,被她一眼看去的诸多金吾卫侍卫,只觉心中登时一寒!
他们心中不解!
怎会如此?
明明眼前之人只是区区金遥境,为何她只是淡淡扫上一眼,居然会给他们心里造成如此强烈的威慑感?
那个南朝女子方才的视线,让他们有种如鲠在喉、不寒而栗的错觉。
似乎他们只要胆敢造次一步,这女子顷刻间便能让他们粉身碎骨一般!
谢昭缓缓侧过头,看向站在她身后远远的雅达安皇后。
此时从雅达安雅雅的视角上,面前这位名叫“谢昭”的南朝女子的侧脸骨相,居然看起来更加优越了。
谢昭的鼻子从正面看十分秀气雅致,形状如清泉水滴般清冽。
但是如今雅达安雅雅从她侧面看来,这才发现原来这位南朝女子的鼻骨,居然出人意料的高挺。
她的山根处,轻轻隆起一道完美的弧线。
高之一分则过高,会显得过于硬朗犀利。
低之一分则不够挺拔,会显得过于娇弱温婉。
女子长得如此恰当好处,如远山青黛般写意风流。
尤其是身着这一身格外昂贵奢华的黑金色西疆贵女裙衫,更显得贵不可言、凛然不可冒犯。
只见谢昭轻轻勾起一侧的唇角,露出了一侧唇畔微不可觉的梨涡。
“雅达安娘娘,您确定一定要这样吗?”
谢昭说这话时的语气并不冷冽,也并不十分严肃。
反而是那种云淡风轻、清清雅雅的语调,就像是一汪缓缓淌过的温热清泉。
但是不知为何,雅达安雅雅却敏锐的从这简短的淡笑的问句中,听出了一股令人胆战心惊、毛骨悚然的冰冷杀机。
她下意识错后了半步!
好在这半步退的并不大也并不明显,好在中宫皇后的冕服下摆足够长,因此并未将她这一刻的怯懦惊惧暴露无遗。
雅达安皇后无声吞咽了一下唾液,从干涩的喉腔中冷冷挤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