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珺一边啃着烤羊腿啃得嘴角冒油，一边听着几人边聊天边谈论天下经略，皇朝更迭的大事。

黄石公，这位不知为何而来的老人坐在客位的最尊贵的位置，而白墨珺则被请着坐在其次位置，听着他们讨论。

刘家每晚的娱乐活动非常固定，就是天天研究怎么造反，刘演则是一天天写着企划书，计划着起兵地点，如何招揽部下，如何迅速攻占城池，一切都在竹简上井井有条的计划着。

按理来说，这样天天谋取天下的嚣张举措应该在太平岁月会被正常的朝廷盯上然后着重检查，但是没奈何，这并不是个太平岁月，新朝也是个不正常的王朝。山东的吕婆已经开始了叛乱，四处也有小规模的造反，明面的造反都压制不下来，更何况是在家里的谋划呢？

其实刘演一开始的造反也并不是明目张胆的，也曾经小心翼翼的不敢多说，只是在家中小心谋划，甚至说话时还要闭门拉上帘子以避人耳目。

但刘演的老师南阳郡守是个正直且忠诚的臣子，他发觉了山匪横行以及学生刘演准备造反，他于是发出了警告，让刘演颇为紧张。

在了解情况之后，南阳郡守曾经上书，隐晦的说南阳这里最近有些不太安定，多有饥民，可能有反贼聚集的风险。

但是上谕下来就是对南阳郡守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上谕里面说南阳郡守是个蠢货，一天天滋扰民生，不懂得当今乃是太平盛世，哪里有不安定的地方？愚笨，无能！

这样的忠心觐见的确效果卓越，引得南阳郡守直接被皇上罚了半年的俸禄。

气得南阳郡守在官邸里怒骂篡国奸臣，不知为何传进了王莽的耳朵里，结果三天之后又被王莽罚了半年的俸禄。南阳郡守愤懑上书说：我骂人时未曾提起人的姓名为何处罚我，然后上面回复到。

你以为我不知道说谁呢？

事实证明，王莽还是有发达的情报机构的，但是似乎用的地方并不是很正确。

在那之后，南阳郡守就对自己学生干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甚至是对于刘演“光复汉室”“重振先祖”的行为大加赞誉，时常还到刘府里喝上几杯酒，甚至把调御兵丁的虎符借给学生刘演，南阳的黑甲士兵都成了刘府的亲兵，几乎把我支持你摆在了脸上了。

有了郡守的默认，刘演自然也就有了底气，一天到晚无所顾忌，想干什么干什么。在家里明目张胆的说我要造反，让姐夫邓晨去招揽人马，自己则求田问舍，到处寻访高人，这位黄石公便是当地的一位大能，刘演拜访了很久也不曾请他出山。

刘演有如文王拉车，燕昭王千金买马骨，曹操发布求贤令，刘备三顾茅庐一样对于黄石公来求，也不曾让这位老人动摇。

等一下，后面这俩人是谁来着？

但黄石公如今决定出山来投，怎么能让他不感到激动呢？

刘演慷慨不绝的说道：“黄石公，演目前想在吕母之后，回应山东起义，以刘氏旗号起兵，在南阳的舂陵，新野，唐子乡三地作为起义初地，攻占南阳城，然后在南方号召刘氏诸君，将南方小点连成一片，以此复兴刘氏江山，不知黄石公觉得縯的计策是否可行？”

黄石公听罢捋了捋胡须，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缓缓地说：“今上未曾登基的时候，我也在长安太学见过他。他谦虚好学，尊敬长辈，孝顺贤良，是长安道德与名声的完人，被称为德行超过尧舜的贤者。而今上登基之后，匈奴侮辱今上说是谋权篡位，今上便称匈奴为狄奴，率领二十万大军击之，却也真是豪气豪迈啊。”

在黄石公的嘴里，直接对王莽赞不绝口，似乎王莽直接成了一个道德毫无缺陷的完人，语言里饱含着对于王莽的欣赏。

“这....”刘演沉吟了一会，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茬。

众人听完黄石公的话，也尴尬的沉默在了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把王莽说成君子，那我们岂不是就是小人了，黄石公到底是哪一边的?是不是来拆台的？

刘縯不解，在坐的众人也疑惑不解，刘隆更是气愤的就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