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桂回到宁远,直接找上袁崇焕,“袁巡抚,某已经尽力,我军行至笊篱山,与建奴大军遭遇,损失惨重,需要修养。”
袁崇焕有点莫名其妙,前次朝廷调停他和满桂的矛盾,两人已经握手言和了,怎么看这架势,满桂又要跟自己闹别扭呢。
袁崇焕只得说道:“都督,此战如何可否跟袁某细说。”
满桂回道:“某久战疲乏,就由尤世禄向巡抚汇报即可,某还要操持兵马,就不多留了。”
说着满桂转身就走,留下尤世禄满脸尴尬。
尤世禄上前抱拳行礼,说道:“大帅,临近锦州,末将与都督商议,不如待建奴攻城之时,奇袭建奴,不幸我军行至笊篱山与敌军遭遇,我军暴露了,双方只冲了一阵,斩敌百骑,我军伤亡约六十,因是遭遇,所以只斩了一颗首级,都督见是不可为,就先撤了回来。”
袁崇焕不满道:“仅冲了一阵就败退,还斩敌百骑,只一个首级,你说本帅该信吗。”
“大帅,都督算不得败退,建奴也没讨到什么好。”
袁崇焕冷笑道:“他满桂消极应战,难道还有功了不成?”
尤世禄犹豫良久说道:“恕末将不敬,大帅不该让都督去救赵总兵的。”
袁崇焕脸色变冷,“你在质疑本帅?”
尤世禄连忙摇头:“末将不敢。”
尤世禄心中打定主意,打完这场仗,自己就解甲归田,再也不想蹚这趟浑水了。
其实袁崇焕、满桂、赵率教关系原本不错,不过上次宁远之战,满桂轻兵被围,当时赵率教就在自己身侧几里远,满桂派人求救,结果赵率教以自己兵少为由,不发兵救援,从此两人就结下梁子。
事后袁崇焕知道了,就亲自去劝解满桂,袁崇焕也不是什么好脾气,言语间有些生硬,就导致满桂就更不高兴了,认为袁崇焕与赵率教穿一条裤子,于是就把袁崇焕也恨上了,还有一点,袁崇焕只是辽东巡抚加右都御史衔正三品的文官,满桂是五军都督府左都督正经八百的超一品武臣,从官阶上怎么看袁崇焕都应该是满桂的下属,可大明以文御武,袁崇焕就爬在满桂头上了,外加上袁崇焕脾气不怎么好,又好面子,说话时难免有颐指气使,自我吹嘘的成分。满桂开始担心文武不和有损军中士气也就没计较,结果因为赵率教的事儿,彻底引爆了。
袁崇焕发了两句牢骚,大意是我已经很给满桂面子了,他总是不知趣,这怪不得他。再说只有满桂全是骑兵,孙祖寿和黑云龙都是步兵,指望他们去救,是去救人还是送菜。
尤世禄有些失望,将帅不和历来都是军中大忌,他只是个副将,这种事儿也插不上嘴,只好找个由头先撤了。
五月二十八日黎明,皇太极率八旗大军终于到了宁远城下,看到明军的布置,皇太极大为疑惑,明军历来喜欢据城防守,鲜少有出城接战的,可宁远驻军却完全不同,他们在城外挖了战壕,战壕后放置车营,有违常规打法。
于是皇太极下令于灰山、窟窿山、首山、连山、南海,分为九营,形成对宁远包围态势。皇太极率诸贝勒巡视阵前,说道:“其地逼近城垣,难以尽力纵击,欲稍后退,以观明兵动静。”于是,八旗军后撤,退到山岗背侧。他的意图是,引诱明兵趁他们后撤时发起冲锋,使之离开自己的阵地,给后金兵创造驰骑纵击的机会,以便全歼城外明军,但明军坚垒不动。
皇太极不知道袁崇焕已经打定主意以守为攻,其实壕沟后只有都司李春华率领车营步兵一千二百名火铳兵和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