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令师的武功地位,暗中杀人说不过去。张盟主已得盟主之位,正是拢络人心之际,杀右坛坛主更加没有必要。余者便只有你那长刀小师弟了。我本来想不出他到底为什么要杀害右坛坛主,再陷害自家的长刀兄弟。可老车问清了迷弹之事,我便了然于胸。我知道,你家老盟主早年曾落魄于孟家寨,此事别人不知,我早有耳闻。所以我猜,他当时一定在寨中结下了孽缘,你那小师弟,应该就是老盟主的私生之子。”雪衣慢慢说来,话语却如平地惊雷。
双刀盟的人几乎全成了泥塑木雕。
许久,张山缓缓站起身子,哑声道:“唉……原来如此……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猜不透师父为何偏疼师弟,怎么也想不到……难怪,师父传位于我的那日,并不高兴,我以为是师父恋栈盟主之位,晚上便悄悄去找师父,想劝师父继续当盟主。”
“没想到,无意间竟听到师父正在安抚师弟,说他年纪尚小,骤当盟主怕不能服众。还说让我先作两年盟主,他再想个法儿,命我让位给师弟。师父说我为人忠厚,不似右坛坛主那般难以管教,就算作了盟主,师父的话,我也会言听计从。”说到这里,张山的眼里渗出泪光。
雪衣道:“张盟主,你师父可没有看错你呀。”
张山低下头,道:“是,我本来就不在乎能不能做这个盟主。但是听到师父这样说,还是令我有些伤心,赶上这次右坛坛主出事,我心有惭愧,就想借机退位算了,正好让位于师弟,以慰师父之心,也免得我再当夹板人。”
“只不过,你那个长刀师弟,一定要找个替罪羊出来,是不是?”雪衣眸中又闪起精光。
张山叹服,道:“盟主料事如神。我的小师弟,坚称蓝兄弟是杀害右坛坛主的凶手,一定要杀了他,我师父不吭声,可盟里的兄弟们大半都不服气,吴炯两兄弟更是要以性命死保蓝兄弟,我不愿伤及无辜,这才……”
“你们回去吧。”雪衣颌首,道:“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想来你那长刀师弟,现在应该已被关在双刀盟的盟坛地牢里了,张盟主该不致于徇私放纵。至于你的师父,虽溺子过痴,但绝不会到任凭他杀害自己弟兄还嫁祸无辜的地步,你可如实告知你师父,我天衣门查得了真相,有镖主的话为证,那是真凭实据,他该不会怪罪于你。只是,你需对你师父体谅些,毕竟,他难免要晚年凄凉了。”
“哦!好!门主所言,无不从命!”张山答应着,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怔怔地问:“可是,我师弟……他怎么会被关……”
“你真笨呐!”赤衣在一旁啧啧摇首,抢着道:“我蓝衣姐姐会看着她的弟弟受委屈吗?告诉你吧,雪衣大姐说我回来时就给答案,就是为了让你们都跟过来听的。这样一来,你双刀盟总坛空虚,我蓝衣姐姐就好方便行事。老车查到孟家寨的消息后,顺便去了你们盟坛一次,早就告知蓝衣姐姐,你那个叫嚷着要杀蓝家弟弟的长刀小师弟嫌疑最大。蓝衣姐姐是我天衣门里武功最好的高手,不会放过他的。”
张山一哂,无话可说。
“张盟主,烦你回去带个信儿,叫我蓝衣妹妹回来。”雪衣闲闲说道:“再者,你双刀盟上下,可也别忘了我天衣门的规矩。”
双刀盟众人一起躬身,齐声道:“不敢!”
数日后,一个身着蓝衣的女子飘然掠进天衣小院,对着窗里的雪衣站定,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