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提醒道:“捕快大哥,你的那个案子,可还有要说给我大姐听的么?”
郭兴猛省,道:“有,有。陈大人嘱我,要把实地勘查的情形,细细禀告给门主。县外的峻岭,顶峰上建有烽火台,周边十分荒芜,一面临崖,另一面冲着岭坡。”
“那岭坡上,寸草不生,无法藏人,亦很难偷偷靠近。霍大将军派了两个伍在此看守,共有十个兄弟,互相支应。兵营所在,便是军事禁区,百姓不得擅入。禁区外走不多远,会进入百里野林,野林中有猎户和路人常年踩踏出来的一条小道,可以走马,林中的野物,通常不会靠近那条小道。”
“几位公子哥儿养尊处优,虽来边塞,又何尝真能吃苦?他们想去看烽火台,就只能沿着野林中的小道穿出,在禁区之外遥遥看一眼罢了,照理说,应该不可能走到野林深处去。”
“但逃回来的那三位所指方向,却竟是深入野林,远离小道。我们去搜时,有些地方还需用砍刀劈开荆棘,才可通过。而顺着那方向一直走,穿出野林,一抬头就是烽火台临崖那一边的石基。谁也想不到,从这个方向穿出野林,竟会离烽火台如此之近,且无人看守,若是身手强健之人,沿着石基攀上烽火台,并非难事。”
“哦?那烽火台,是用来给霍大将军传讯的?”雪衣眼中精光闪亮,语气却若无其事,仿佛只是闲问。
郭兴答道:“是。霍大将军镇守黑水关,我们四方县却在边塞前沿,与鞣羯外族的领地相通,若有外敌入侵,四方县首当其冲,这个烽火台一旦燃起,霍大将军会立即排兵布阵,遣将兵来援。”
“那若是无事点燃烽火台呢?”雪衣好奇地问。
郭兴脸一黑,闷声道:“谁敢这么做?杀无赦。”
雪衣颌首,没有再问。
郭兴等了一会儿,猜测地问道:“门主是在怀疑,那几位公子哥儿想去点燃烽火台吗?陈大人将他们收监时,也问过这个,他们都说绝无此意。”
“而且,烽火台每时每刻均有兵士值守,柴堆燃点就在兵士的眼皮子底下。若是从临崖那边点火的话,并不能很快燃至整个柴堆。守卫兵士看到燃点之外冒出火光,不出半刻,必会灭火抓人。至于霍大将军那边,需看到烽火燃烧整一刻以后,才会确认出兵,谁会想要无事点燃烽火台……这样做有何意义?”
青衣插言道:“或许是公子哥儿无聊惹事呢?要不然,他们为何会从那个方向接近烽火台?”
郭兴摇头道:“陈大人问过他们,他们说,领路的就是那个被老虎吃了的公子哥儿,他们三个并不清楚怎么走……其实我个人有些怀疑,那个方向是他们乱指的。一来,我们弟兄往那个方向搜索,未曾找到任何老虎食人的踪迹。二来,那边的野林极难通行,他们几个全都骑马,照理说,看到荆棘丛就该要转向了。那三位后来也说,不敢保证记得准。所以,从那个方向能接近烽火台,或者只是巧合,那几位公子哥儿未必知晓。”
青衣想不明白,便也不再发问。
雪衣开口:“郭先生,你这案子,全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