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可现在已经是黄昏后,难道也不可以喝酒吗?”
顾芳道:“我才刚醒,应该喝水。”
那人不再讲话,已经看向头顶的窟窿,闭眼道:“你杀了我吧。”
顾芳却依旧在看着他,没有任何举动。
良久,那人又睁开眼,道:“你为什么要折磨我?”
顾芳无辜地摇了摇头,道:“不,我并没有折磨你,只是你一直仰头站在那里,甚至都不愿意和我聊聊。”
“哦?”那人道:“你莫非知道我的底细?”
顾芳没有肯定,但也不好否定,所以闭嘴。
“唉,”那人叹息一口,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就快把我们罗刹教的一千精英交出来吧。”
也许是顾芳装的太过淡定,这个回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啊?”顾芳简直不敢相信:“你不是左冷禅派来的?”
那人严肃道:“我是来杀左冷禅的。”
顾芳大喜,已让他坐下,道:“可你杀我干嘛?”
那人道:“我没有杀你,这只是普通的酒!”他表情无辜,就好像被冤枉偷了一百万两金子。
说完,他又把原本送给顾芳的酒一饮而尽,还砸吧了几下,表示好喝。
说道:“是你们老大叫我来找你的,诺,这是青衣令。”他的确拿出了青衣令,刻有“第一楼”三字的令牌。
顾芳接下令牌,此刻好像只有苦笑,然后说道:“你找我的方式,未免太过奇葩了点。”
那人道:“我不觉得。”
顾芳道:“为什么?”
那人道:“我用我们最好的葡萄酒款待于你,还用价值连城的夜光琉璃杯来装,而我怕影响你休息,还特意在屋顶等候,等你吃好喝好再来。”
他说的是那么真诚,顾芳看着他那深邃的大眼睛,就好像自己才是一个混蛋。
此时他倒委屈上了,虽然顾芳总感觉怪怪的,便只好安慰道:“兄弟,那酒,还有吗?”
那人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个皮酒囊,还将那夜光杯洗了洗,给顾芳盛满,道:“对不起,我想了想,刚才我的样子,好像是有点像在暗杀。”
顾芳将酒一饮而尽,道:“这不怪你,当然更不能怪我,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是,”那人点点头,道:“我叫松风子。”
“慢!”
顾芳狠狠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确保不是在做梦,这才缓缓说道:“你叫松风子?那嵩山那个呢?”
“嵩山?”
那人也懵了,此刻二人对视,就好像两个刚生出来什么都没见过的宝宝。
良久良久,顾芳道:“说说吧,你说你是松风子,总要有些证据。”
那人道:“当然。”说着已经露出了罗刹教的一枚尾戒,又道:“这乃是恩师赐给我的戒指,是用罗刹令边角料做的,遇火不裂,欲水不透,刀枪不破。”
他说完,的确已经掏出一把短刀砍了上去,只听到噔的一声,刀上便有了一个与戒指吻合的豁口。
这下顾芳不得不信,起码这戒指的质量是真好,不过他也并不打算完全相信面前的这位松风子,就好像他也没有相信嵩山大牢里的那位,要不早就把他救出来了。
那人砍罢,向顾芳道:“难道有人假冒我吗?”
顾芳道:“起码他也叫松风子,也是枯松的弟子。”顾芳看了看的眼神。
又补充道:“可你们二人虽然都是西域人,长相却大有不同,而且他的言行举止,未免太过儒雅,看着好像读了很多圣贤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