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接待客人的茶室,源长卿和村正对面坐着一群从城里来的官吏,为首的是伊贺市长,作为陪同的,还有管理这片辖区的郡长、町长等公务员。
源长卿随意地扫视了一番,然后注意到距离自己最远处的一个男子,瞬间重视起来。
那人默默地坐在最后排,看上去毫不起眼,可唯有这个人,让源长卿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那是一个穿着紫袍的中年男子,留着两撇胡子,嘴角似笑非笑,手持黑纸扇,眼睛透着狡黠和阴狠,一只毒蝎守护灵停在其肩膀。
据猫又所说,持有守护灵的人,都非同小可。
“村正老先生,别来无恙啊。”伊贺市长笑盈盈地问候道,对于面前的这个老人,伊贺市长没有半点怠慢的意思,哪怕他身居高位,也不敢摆架子,村正是目前国内极少数可以锻造国器、乃至神器的铁匠,不得不让人产生敬畏。
“还好,各位大人莅临本店,老夫未曾远迎,还真是抱歉啊。”村正轻抚着下巴的胡须,语气不卑不亢。
“这位是?”市长把目光转移到源长卿身上,上次来时,还没有见过此人,因此感到些许疑惑。
“我孙女婿。”村正不假思索地回答,言外之意,不是外人。
源长卿心中咯噔一下,自己什么时候成孙女婿了?不过他自然明白村正的用意,配合演出,向着对面的高官领导打了个招呼:“各位领导好。”
“嗯。”伊贺市长点点头,表示回应,同时也说了些场面话:“老先生的孙女婿倒是一表人才。”
“呵呵,那当然。”村正得意地笑了笑。
伊贺市长简单地寒暄几句后,开始进入正题:“此次前来,想必老先生也知道我们的用意,不知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村正沉默了片刻,才郑重地开口:“我的意思跟之前一样,没有改变。”
“欸,老先生是何必呢?若是答应,就等于是直接获得了金饭碗,国家替你们炼铁村兜底,享受几代人的福报,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为家人着想吧。”伊贺市长忽然压低声音,身体前倾道:“我有一个朋友在机关单位上班,几乎每天都是轻松度日,没什么工作要忙,还将自己的子女给弄了几个职务,每月收入都是不菲,这多少人打破头颅都进不去呢。”
这诱人的说辞,没有打动村正,反而让他感到不悦道:“敢情民众的纳税钱就供养了这群饿狼?”
伊贺市长的脸色微变,比先前多了几分淡漠:“老先生,你说的什么话,交给国家的钱,还是民众的钱吗?国家怎么用,哪里轮到刁民指手画脚?”
村正摇摇头,没有接话,作为战国时代就活到现在的老古董,村正深知朝廷的腐败和官僚主义的盛行,在以前,大名甚至可以通过给朝廷献上资金,求得一官半职。
只要有钱,朝廷什么都能卖。
虽然迈入近代后,规矩了许多,但是腐败的传统,依然没有根治。
“话不投机半句多,你们走吧,我们是不会接受收编的。”村正直接下了逐客令。
“既然老先生执意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不过我会期待你回心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