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六点整。

安静的车厢里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赵浔立刻睁开了眼睛。

在陌生的环境里，他向来不会睡得很死，有点不寻常的动静就会清醒过来。

一个穿着深蓝色列车工作服的中年女人走进了14号车厢，并小声地向每位乘客索要车票检查。

赵浔看了一眼窗外。

虽然车窗外依旧看不到任何的景色，但之前那片浓黑已经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应该是天亮了。

此时019号女大学生也醒了过来，听到乘务员说的话，她赶忙把车票拿在手里，准备好随时递给乘务员看。

015号、018号和020号也都被吵醒，纷纷掏出各自的车票。

直到乘务员走到几人身边，熟睡的013号才终于醒了过来。

听到乘务员的话，他迷迷糊糊地把手伸进自己衣摆的内侧口袋里。

掏了几下，发现什么都没有摸到，他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他直接翻开自己的衣摆，把内侧口袋翻了个底朝天。

空空如也。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片。

此时，乘务员已经检查完赵浔五人的车票，正满面笑容地看着013号：“请出示您的车票。”

“我可能落厕所了，我去找找！”013号说着，就往厕所里跑。

说不定是他昨晚蹲坑的时候，车票掉了。

他当时上完厕所就急着回来，根本没有注意自己的脚下。

乘务员站在原地安静地等待着，既没有跟着013号去厕所监督的意思，也没有先检查其他乘客车票的意思。

闲着也是闲着，赵浔趁机问：“是每天的六点都会检票吗？”

乘务员转头看向赵浔，维持着职业微笑：“检票时间随机，而且也不一定每天都会检票呢。总之，您把车票保留好，就不会像013号这样耽误事了。”

赵浔点了点头，又问：“你是玩家吗？还是NPC？”

乘务员偏头看向厕所的方向，仿佛没有听到赵浔的问题。

赵浔并不气恼，但也没有追问。

看样子，只有在询问乘务员工作范围内的问题，对方才会回答。

而询问其他不相关的问题，乘务员就不会回应。

他继续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013号终于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他的脸色白的发青，仿佛快要窒息了一般，走路都是拖沓无力的样子，似乎随时都能倒地不起。

这个时候，赵浔注意到乘务员的表情有些微的变化。

虽然还是那张职业笑脸，但看起来却比之前要真心了不少。

似乎打心底里感到高兴。

不等013号走到座位上，乘务员就开口询问：“013号乘客，您的车票呢？”

013号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紧张地结巴：“之前明明在我的口袋里的……”

“这么说，你是没有车票的。”乘务员却不给013号辩解的机会，“没有车票，就不能证明这是属于你的座位，你不能继续坐在这里。”

013号费力地吞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那……那我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