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起来!”
两名绿皮兵走了过去,架起了阿大。
“送八楼。”
那两名绿皮兵在守卫2号楼的绿皮兵引领下,进入了电梯,我却将AK随手扔给了布热阿后,进入了电梯。
我慢慢悠悠背着手走上楼,布热阿端着枪跟在我身后,等我们俩步行路过楼梯的每一层,我都能想起在这栋楼里的日子。
二楼,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是被雯雯和老七威胁;
大通铺,我住进去以后看见了眼镜对那个女孩施暴,直到她死,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
食堂,我在这儿看着眼镜被群殴而死;我在这儿下毒;
大床房,我在这儿释放自己的灵魂;
工作区……
616……
八楼!
我身后的人越来越多,大通铺和616的人让我全放了出来,他们被四名绿皮兵端枪看着,却没人敢和我说话,所有人都在习惯了强压之后默不作声,连问一句‘你怎么了’都不敢。
我懂,他们怕惹火烧身。
他们却不懂,这么窝窝囊囊的活着,就得永远受人盘剥!
616。
我在这儿停下了脚步,孙子同样领着一群人在这儿等候,这时,我身后已经有了几十人。
我们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向八楼走去。
当我站在了八楼门口,我看见当初我跳出去的地方如今都焊上了铁皮,整个八楼和鬼屋一样阴暗,一点月光都透不进来,活像口棺材。我知道,这是大老板和阿大他们不希望有人再跑。
下一秒,我站在八楼的铁门前,看着被AK顶着的阿大站在墙边,那时,我终于笑了出来,我他妈总算等到了这一天!
“阿大!”
“当初我就是从这儿跳下去的。”
“现在我也给你一个机会,你要是敢往下跳,也许摔死、也许能活,可你要是不敢。”我一转身,指向了身后的所有人:“看见他们了吗?”
“我会给这群人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他们做什么我不管,我真不管。”
两名绿皮兵听我说完话倒退着走了出来,下一秒,孙子第一个扑了过去:“阿大,我X你妈,你他妈动了我老婆!”
接下来是最怂的阿苗,这个走道都能跑偏的货,进入八楼弯腰抱住了阿大,张开嘴直接咬到了对方腰上。
他们都疯了,全都疯了。
当我眼前已经没有猪仔,我才喊了一句:“锁门!”
整个楼层的怒吼彻底淹没了阿大的嚎叫,骡子腿都瘸了,还在人群里蹦着高往下踹呢。
等我再转身要原路返回,却发现楼梯间里竟然还站着人,不是一个,是两个。
一个麻子,就是那个靠老婆玩命打工支撑着,才能不挨打的家伙;另外一个,是小伙。
我看向了面部表情极为丰富的麻子,他的脸在笑,但是眼泪却顺着眼角流淌,被拔掉的牙让上牙膛多了一个黑漆漆的洞。
“没挤进去?”我看着麻子问道:“我可以让人把门打开。”
麻子冲我摆了摆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蹲在地上不停嚎叫的笑着哭:“啊!!啊啊啊!!!”
下一秒,我抬头看向了小伙:“你呢?”
小伙如同以往一样,非常坚定的冲着我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守住本心的,直到现在,我也没从小伙脸上看到任何邪念。
他骗过人,还成功过,但他没害过人,更不想报复谁,最大的愿望就是逃跑。
他在我们这群人里,纯洁的就像是白色百合花,谁也污染不了他。
他活成了我们都想活成的样子。
“有钱么?”我看了布热阿一眼。
布热阿摸了摸口袋,从兜里拿出几张美金,大概能换几百块钱。
我把钱塞进了小伙的裤子兜里,转头说道:“找两个人开车给他们送到口岸,按照规矩给他们报备,确保他们回去了,没有被任何佤族卖给其他园区以后再回来。”
那一秒,已经进入八楼的人中,有一个好像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他立即转身走向了门口,双眼充满渴望的祈求我:“许哥,把我也放了吧,我也小,我今年才20。”
我认得他,他是那群自愿来到缅北的人中,当中的一个。
而我却转身离开了,多一眼都没看过。
“你真的放了我?”
我都走下楼梯了,小伙依然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已经被骗怕了。
“总得有人替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