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槐生无锋早早来至弃云峰,敏锐觉察到这个地方有哪里变得不同,又一时说不出来。
直到在平常空置的地方见到一座船琴,又仅有琴身附近有被人打扫过的痕迹。
似乎是在昨天离开后,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往时的位置上茶壶空空如也,不像平常烹煮着一壶热茶。
仿佛在一夜之间,这个地方突然就少了点活人行动的痕迹,变得冷冷清清。
一个人维持了长久习惯的居所突然大变,往往代表着其主人身上,或是身边发生了什么。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昨天分别时两人的谈话。
对此,一个莫名的猜测出现在了脑海中,暂时无法证实。
抛开疑惑,槐生无锋开始今天的课业,看书读书,顺便练字这些,都完成的轻轻松松。
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就是有点费时间。
而棘岛玄觉无端端来晚了。
这是成为槐生无锋的老师后,第一次没有提前说明,也没有解释自己晚来。
刚一见面,他就发现了棘岛玄觉身上不对劲的地方。
衣衫干净却有些凌乱,说话时不时皱着眉头,抬手捂住一边的耳朵。
整个人莫名看起来有些消沉,行动时,有意无意避过那座船琴所在的地方,走路的动作有些磕磕绊绊。
明明站在桌案前,不曾再拿起就在面前的书卷。
似乎是完全看不见了,只凭借着对于地形的熟悉在行动。
就像是现在在面向自己之前,先是耳尖微动,通过敏锐的听觉来判断别人的踪迹。
即使是在看向另一边时,眼睛不再是第一时间跟随。
这是昨天分别之前,不曾有的举动。
老师他,真的看不见了。
这个认知,让槐生无锋站在原地呼吸一滞。
他知道这位曾经的碎岛战神是因目力消退而退居,一直有棘岛玄觉的目力会完全消失的准备,却没想过会这么快来到。
槐生无锋有种莫名的愧疚,“老师,你需要一名随从在身边。”
“……好。”
棘岛玄觉的身形一顿,沉默良久还是答应了下来。
从始至终,两人之间没有提及衡岛元别,有些话没有说出来,却已在不言中达成了默契。
如果说,棘岛玄觉是尚难以接受自己做下的事情。
槐生无锋就是对一个路人的不在意,更不要说去关心对方的行踪,一个仇视的人,被处理了就被处理了。
他只是体谅老师的难过而已。
在接受新的课业后,槐生无锋主动说起了和雅狄王商议的结果,顺便说出了想到的计划。
这个计划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问题的关键,是在作为信仰根源的王树身上。
长老团的所作所为,和忠于王树没有冲突,其中掺杂了部分私心,更没有意识到王树的虚弱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