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拍案,卷起千堆雪。再行数十步,转过一山。
但见和风飘动,百花争荣,桃红似火,柳嫩成金。萌芽初出土,百草已排新。
芳草绵绵铺锦绣,娇花袅袅斗春风。林内清奇鸟韵,树外氤氲烟笼。
听黄鹂、杜宇唤春回,遍访游人行乐。
絮飘花落,溶溶归棹,又添水面文章。
仅仅一山之隔,一面是隆隆江水声,一面是空谷幽竹诵歌行。
“这樵夫行于林深茂密竹之间,却可将歌声传的如此遥远,其功力深不可测。”
何维蹙眉思索。
俄顷他又舒展眉梢,大大方方的向着歌声来源而去:“这等高人,若要对我不利,我又岂有命哉!”
当他见到樵夫,也不由得一呆。
在他眼前,只有一名样貌平凡的樵夫,此时也许正为自己的生计而专心砍柴。
他并未用多大力气,而那柴刀更是有几缕锈迹,更谈不上锋锐。
可粗壮的树干,却像是遇到了天敌,被那樵夫轻松的劈成整整齐齐的根根木柴。
何维心中先入为主,知道林中樵夫乃是高人。
只是此刻用心观看,竟然隐隐约约从樵夫挥刀的动作中,捕捉到了某种韵味。
樵夫挥动柴刀,动作不快也不慢,不用力却也并非完全无力,不论挥动多少次刀,自始至终都未曾有丝毫变化。
何维虽然如今只有十五岁,但已练刀七年,自然对于刀,有属于自己的感悟。
此时此刻,何维越看越是心惊,在他眼前的樵夫哪里是在砍柴,这分明是一种极其高明的刀法。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樵夫的每一刀,都是对刀道的真知灼见,乃是难得一遇的刀道真解!
观看久了,何维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脏乃至气血,呼吸都在与樵夫的刀之韵律共鸣,落刀而动,起刀而停。
“大宗师”三个字浮现在何维脑中。
唯有大宗师,可调动天地之势,营造一种属于自己武道的领域,在这领域之内,一切都以大宗师的意志为主。
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为者,大宗师矣!
何维回过神来,向着樵夫作揖行礼道:“敢问前辈,这是什么刀?”
樵夫疑惑的看着何维,反问道:“小伙子,你是在问‘道’吗?这里的道路复杂,你要问的是通往哪里的道路呢?”
樵夫虽然在回答何维的问题,可手中动作依然如故,柴刀挥动,木柴整齐,那种樵夫似乎与这片树林一同融入画卷的感觉,袭上何维的心头。
不知不觉间,柴刀不见了,樵夫也消失了,原地只剩下何维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
“我难道是在做梦吗?”
何维反问自己,口中喃喃道。
回忆起之前自己所见,何维不自觉的抽出腰间长刀,可一摸之下,发现早已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