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多纳的盐山为欧洲仅有两个盐山其中之一,也是世界上同类型矿坑中最大的一个。
它大约形成于两百万年前,当时地中海海岸开始后退留下了咸水沉积岩,随后这种低密度的盐被推挤到地壳当中,形成了巨大的盐矿。
事实上,人们看到的盐山还只是地壳中掩埋的巨大矿体中,被地质运动推挤到地表之上的尖尖小角。
“无论来看多少次,它都是那么的让人震撼!”八字胡先生勒住马,直勾勾地看着在夕阳的照耀下泛起金光的盐山。
“要不是为了看这块宝藏,我怎么会揽下这个要走六十里路的苦差事!”狩猎者也挪不开眼睛,神色涣散地喃喃道。
他说的“里”是罗马里,合一千罗马步,约合后世的1.5公里。
这是一段很长的旅途,他们小心地管理着马力,平地骑行山坡牵马,方才在日落前抵达。
进入卡多纳以后,他们压根没想起要抢在天黑之前进去城堡,而是要先来看这座盐山。
加泰隆人管盐叫“Sal”,管他们为领主打仗时领到的薪水,叫“Salario”。
人人都知道这一点,所以卡多纳的盐山方才如此得摄人心魄。
“要是能得到这座盐山,我愿意天天睡在矿洞里!”曼雷萨的领主明显被数不完的“薪水”迷花了眼,又意犹未尽地说道:“我总觉得南边那些异教渣滓就是为了这个,才跟我们打生打死的!”
“不必怀疑,我们向南方进攻不也是为了莱里达的三河谷地和托尔托萨的河口农场么?”八字胡先生表现出罕有的同理心:“他们只是拒绝了真理,但更多的时候与我们有着一样的本质。”
兰戈·佩纳哈哈大笑,用马鞭指着安格·戈拉斯:“我可抓到你的小辫子了,我相信塔兰蒂诺神父听了这个,会把你抓到广场上吊起来抽鞭子。”
狩猎者摸摸胡须盘算道:“你可以考虑贿赂我,到时候我去申请做行刑人,保证一点儿也不疼,鞭子只是听着响!”
安格·戈拉斯面无表情地摇摇头:“你不了解我们的主教,狩猎者,你太小看他了。”
八字胡先生看了看天色,把话题转回正事上:“如果我们进了卡多纳城堡,埃德梅辛德夫人趁机为难我们,你有信心打赢真剑比斗吗?”
安格·戈拉斯的话一下子让狩猎者冷静下来,认真思索一番后,有点泄气道:“房间里的决斗,不可能打得赢罗德里戈的,就算让我挑场地也很难赢。”
八字胡先生有些诧异:“你都不为自己吹嘘一下吗?”
兰戈·佩纳有些抓狂,愤愤不平道:“你对战斗根本一窍不通!罗德里戈是以武技成名的骑士,他还比我壮了一圈!一人一剑的对捅也是他赢。”
安格·戈拉斯不置可否,接着询问道:“若是由其他骑士下场呢?你有信心吗?”
狩猎者一听不需要跟罗德里戈打,脸上迅速恢复了得意:“包赢!卡多纳有资格跟我对打的人,我全都见识过,顶多擦破点皮!”
见安格·戈拉斯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自己,狩猎者生气地抖开马鞭,在空中甩了个响:“要是我输给其他人,你便这样抽我!”
安格·戈拉斯点点头,相信了他的话:“好!那我们便进城堡。”
见狩猎者有些踌躇,安格·戈拉斯无奈道:“放心吧,只要听我的,你绝对不用跟罗德里戈打。”
说罢,扯动缰绳,胸有成竹地朝城门而去。
兰戈·佩纳见手下都在看着自己,不愿丢了面子,便也拿出了领主的威严,昂首挺胸地驱马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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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梅辛德夫人听到此次巴塞罗那使者的名号,一时间十分惊诧。
曼雷萨和塔拉萨,从上一辈开始便跟她不对付了,二者之间早已是勉强维持面子上的温和,实在难以相信两位领主会亲自来卡多纳。
但贵族之间自有一套行事规则,她不会为了些许矛盾,便放弃了贵族的体面。
吩咐仆人一番准备后,埃德梅辛德夫人便在领主大厅会见了两位男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