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骤雨初歇,月亮又爬上枝头,远方时不时传来一阵寒鸦的叫声。
本是该睡觉的夜里,刘长生院里的一处房中却是烛火通明。
三女早早地便各自回了自己的屋中睡去,刘长生的屋中,他们三兄弟围着一张桌子,桌子中间摆放着一盏蜡烛,还有一壶茶水。
张宝盯着烛光,端着下巴,呆呆地看着,时不时地伸展了一下懒腰,打了几个哈欠。
张梁则望着刘长生,面色平淡,小声说道:“如此说来,二哥是想......”
“嗯。”刘长生看着张梁,轻轻点了点头:“我总感觉王婆婆这里面有什么阴谋,还有附近一些其他的老太太。”
“每次出门走在村道上时,总能感受到有那么几双眼睛盯着自己。”
张梁倒吸一口凉气,思索一阵后,道:“莫不是你那不远处的叔父在使坏?”
刘长生并未将此事想到他叔父身上去,问道:“有这可能?”
“嗯,二哥你爷爷在世的时候,就与他不合。”张梁盯着刘长生的眼神:“他也是刘家人,你爷爷死后,他便最大,况且他年纪也不小了,落叶归根是每个人到老时的愿望。”
“更何况,他还经常鱼肉这附近的百姓。”
“以他那狠毒的手段,说不定暗中会对你下死手。”
听着张梁此话,刘长生顿时想起那日在廮陶县遇到的那五个黑衣人。
莫不是自己那叔父派来的杀手?
好家伙,自己还没找上门去为民除害,他反倒还自己找上门来了。
自祖父去世后,自己肩上的担子确实重了不少,对着张梁叹道:“唉,已经下过一次狠手了。”
本是无所事事的张宝听闻,攥起自己的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怒道:“这狗贼好生毒辣。”
言毕,便想起身冲出门去,张梁一把拉住了他,道:“宝弟别莽。”
“对,四弟,一切得从长计议。”刘长生随声附和道。
安抚好张宝后,张梁转头看向刘长生,道:“二哥打算......”
刘长生对着二人招了招手,让二人凑将过来,小声道:“扮鬼。”
张梁张宝愣了愣,齐道:“扮鬼?”‘
刘长生坐回凳子,点了点头,道:“对,扮鬼。”
“打算怎么个扮法?”
或是是觉得吓唬人很好玩,张宝神色飞舞,没了方才的那般平淡之气。
刘长生挥了挥手,他们三人又站了起来,围着红烛,三个脑袋凑在了一块......
王婆婆家中的烛火早已熄灭,今晚的她总是感到阵阵心悸,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彻夜难眠。
“莫不是自己的桃花运将要来了?”
前段时间王婆婆跑到廮陶县的大街上特意为自己的姻缘占上了一卦,廮陶县的算命老瞎子,一听是大杂村的赛西施来了,别说有多得劲了。
“唉,可惜啊可惜,要不是瞎了,必能饱一口福。”那日的老瞎子便是一边这样算着,一边这样对着王婆婆夸道。
王婆婆撅着大屁股,别提有多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