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寒的夜,黑蓝的天空中漂浮着几朵白云,一阵阵寒风呼啸而过,吹向了大杂村中。
刘长生小院外的一处废墟房屋之中,漠河五煞将腰间的子午鸳鸯钺抽了出来,紧紧地持在手中,与众亭卒打了起来。废墟房屋之中,时不时有几片碎瓦片从屋内飞了出来。
倒是躲在角落里的荆氏三兄弟,趁着双方激战之中无暇顾及到他们,再加上那众亭卒的视线有限,这也就导致众亭卒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躲在角落里的荆氏三兄弟,不过最惨的还是数漠河五煞,在亭卒们一近身到这残破的角落时,就发现了站在正中间不知所措的漠河五煞。
尤其是那捂着自己的胯下的煞土。
“快看,是朝廷人头悬赏榜上的漠河五煞!”
“好家伙,敢情这大杂村的空无一人,是这五个恶贼造成的!”
朝廷人头悬赏榜,专门刊登一些穷凶恶极之人。
众亭卒见状,纷纷对着漠河五煞砍去,手中的劲道不禁更用力了几分。这倒不是因为漠河五煞作恶有多险恶,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不清楚漠河五煞到底做了什么,只是那朝廷的人头悬赏榜上,这漠河五煞的人头太值钱了!
至于漠河五煞是怎么登的榜,这全拜李常伦所托。
那日李常伦在漠河五煞的煞水面前不仅丢了面子,还丢了一颗大门牙,这让本就是靠颜值吃饭的他更是雪上加霜,以前只是三天挨一次打,如今却是一天挨一次打。
一气之下的他找上了自己所拜的义父,让他帮自己出出气!
对于众亭卒们来说,若是能通过斩杀漠河五煞的人头获取一笔钱财,再用这笔钱财去给洛阳城里的那些太监们去买个官职,然后再利用官职之便去压榨自己所管辖的当地村民,搜刮来的钱财给上面上缴个五到七成,然后给自己留到三到五成。
剩下的钱财虽然不多,但也是可以让自己过上些许好日子的,至少不会让自己变得这么累。
刘长生就站在屋子的正对面之中,一副天下无贼的模样,也不害怕身后突然来一个人偷袭,兴致绕绕地看着对面残破屋里的打斗声。起初,刘长生的神色是惊恐的,然而当他想到是亭卒们在追捕漠河五煞时,心中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于是刘长生站在黑黝黝的房屋之中,变成了一个吃瓜群众。
他看不见,只能看清楚些许火光,但依旧兴致勃勃地眺望着,其神色丝毫不亚于之前喜欢站在门外磕着瓜子的王婆婆。
煞土持着子午鸳鸯钺,一边用手捂着疼痛不已的胯下,一边狼狈地应付着持着单刀前来对着自己追砍的亭卒。自打自己遇见刘长生以来,煞土就感觉到自己特别地倒霉,但是说巧不巧,那晚刘长生搂着他的后腰对他行一系列不轨的事情,又让他的心中感到有些温暖。
坐在轿子里的李常伦有些睡不着,用手掀开了轿子旁边的窗帘,见自己率领的亭卒纷纷朝着一处聚拢而去,然后又听到了刀剑相碰的声音,与躲在战场对面的刘长生一般,顿时来了兴致。
他似乎已经忘记了那日被漠河五煞中的水煞打掉门牙的场景,起身往战场处快速地走了过去。
‘啪!’
就在李常伦的不远处,一个持着捕刀的人影从那残破的房屋里面被打飞了出来,那是李常伦手底下的一个亭卒。
本是满怀喜悦的李常伦顿时脸一黑,神情全都垮了下去。自己手下的亭卒飞了出来,这说明自己的手下不敌对面。况且既然是在屋里面打闹,那么说明对方的人也并不多。
残破房屋对面的刘长生见有人飞了出来,立马便知道了里面的战况——这朝廷里的亭卒敌不过漠河五煞。
一想到敌不过,刘长生又想到了这漠河五煞迟迟不愿离去,晚上躲在这种地方落脚。这村里方圆数百里,除了还剩下自己这一户人家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人家了,漠河五煞要么是对自己有所求,要么便是想要继续刺杀着自己。不过当刘长生联想到了其他的情况时,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烦闷,因为太乱了。
那干脆就呆在原地,看看里面后续会发生着什么,看是否是与自己所想的那般,亭卒打不过漠河五煞。因为只飞出来一个亭卒,而不是屋内的亭卒们全部飞出来,这还是有区别的。
他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自己前段时间见过的大哥李常伦长得便是这般身材。
刘长生联想到了之前李常伦给自己打包票兜底,他知道,这李常伦是来给他擦屁股了。
刘长生还不知道的是,远在洛阳的皇宫里,十二岁的汉灵帝刘弘已经昏过去了数日。
刘长生并没有急着去叫喊李常伦,他想看看后续会是个怎么样的样子,再加上李常伦这边人多势众,他也不会担心些什么。
站着对现在的他来说有些不舒服,于是刘长生干脆坐在了一旁的炕上,就差身边再来一副果盘了。一想到果盘,便又想到曾经与二女美好的日子,如今死了一个,还有一个躺在床上生死未知,不禁黯然神伤。
也就在此时,就在那残破的屋中打斗之余,屋里突然悄悄地溜出来出来了三个瞎子,正是荆氏三兄弟!
他们倒不是因为打不过屋内的亭卒,就算是漠河五煞与那亭卒联手起来,也不是他们三人的对手!
刘长生见着这三人,感到有些面熟,似乎那日自己失去理智与刘志平搏斗之前,便是荆氏三兄弟在苦苦的撑着,还有刘弘即将去世之时,也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瞎子为自己的兄长刘弘把着脉,欲要将刘弘抢救过来。
不过让他感到疑惑的是,为什么这荆氏三兄弟与漠河五煞鬼混在了一起。
荆氏三兄弟一出门,便感应到了有一个人站在了自己的正前方,挡去了去路。
李常伦看到屋里溜出来了三个瞎子,觉得有些好笑,他们三人的动作在他的眼里就像是过街的老鼠,拖着身后的尾巴紧紧地贴在墙边走。
李常伦的心里是有些不平衡的,当看到这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瞎子时,想起了平时家里那只母老虎对自己的欺辱,心想着眼前这三人应该没有什么实力,也不像是江湖中的什么杀手,便想着欺负一番,彰显一下自己的官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