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号面壁人的尸体立刻被人抬下去，接着清理现场。

杨谋圣收起手枪，就像捏死了一只蚂蚁，表情非常冷漠。陈零感到反胃，他意外发现全场安静像坟墓。

自己昏迷两个月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其他面壁人能坦然接受这样的一幕。

女娲基地手环变成了一颗定时炸弹，可想脱掉也几乎不太可能。

为了打消众人的疑虑，月望舒温柔的安抚道：“诸位面壁人，国家将各位召集过来并不是想将诸位当做囚犯，相反我们再给予诸位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面壁法案会在全球施行，其规定面壁人享有着最高的权限，你们可以自由出入全球各个地方，得到总统待遇，但同样，你们也要担负着责任。如果面壁人都如同320号这样觉得奴役人类，高人一等那就大错特错。”

“我们代表全人类的事业赐予全球面壁人无上的特权，但这份特权并不是生杀予夺，肆意妄为。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我希望诸位可以明白，你们是人类文明的希望而不是灾难。”

“希望会因为威胁而出现吗？”

在一片沉默中，陈零的嘲讽特别刺耳。

刚到广场时，大部分人都对他没有好感，众人的目光多的是冷讥热嘲，但此时都充满了敬佩。

“我就说他很帅吧。”

陈零对那位女孩的眼光竖起大拇指，毫不顾忌对视着月望舒。

“你们从未问过我们意见就擅自做主，现在又拿这个威胁我们，难道合理吗？”陈零对人类心理学太懂了，他毫不留情戳破这些上位者们虚假的泡沫。

“我们可能拥有了超能力，但同样也被你们当做了异类，所以你们也必须想办法控制我们。不过物极必反，过犹不及，想用鞭子抽打出来希望最后只会是更深的绝望。”

月望舒对陈零的电子档案已经很熟了，在她昏迷后已经不知道浏览了多少次。

“999号面壁人陈零，今年28岁，南江国防科大大三心理系学生，母亲不明，父亲陈意万表面是地质勘测师，但其实是一个摸金校尉，在你10岁时勘测东海海墓时失踪。你有一个妹妹叫陈恒纱，在你13岁时候走散，有可能被人贩子拐走，至今下落不明。”

“你在社会上打工了十多年，疯狂的寻找你妹妹，南江国防大开设了一个心理学课程叫‘犯罪心理现场痕迹追溯’，你希望重塑几十年前的痕迹找到妹妹，因此在25岁时重新考上大学。”月望舒对陈零的背景如数家珍，她不轻不重，不疾不徐道来。

这一刻，陈零觉得自己好像被剥光了。

内心一阵刺痛，愤怒油然而上，眼眶的‘水滴’马上要破出大开杀戒。

“侦测到999号面壁人肾上腺素增高，达到愤怒阈值，请保持冷静。”女娲的声音在陈零脑海不断响起。“请你冷静。”

学会控制情绪是陈零学到最宝贵的经验，他深吸口气，似笑非笑继续听她说。

月望舒并不知道陈零的心理，她继续道：“你比在场任何人都很冷静也深谙此道，如果你想找到你妹妹就更加需要成为面壁人。面壁人享有的特权可以让你查阅全球机密人口档案，你可以让全球顶级情报部门都为你服务，这不是希望吗？”

陈零楞了楞，被这个女人说中了软肋。

胸很大，但脑子也很灵敏。

“陈零，你说的很对。抽打出来的希望只会绝望。可是只要诸位精诚合作，就不会发生刚才的事。再说了，当你们真正掌控面壁能力时，难道一枚小小的脉冲手环还能控制你们吗？”

“为了彼此安全，也为了人类的命运，无论你们是否情愿，现在都只能请诸位面壁人走下去……”月望舒最后这句话说得很是动容，不少人被心软了。

陈零沉默，再次问：“成为面壁人真的可以找到我妹妹吗？”

“我只能保证，当你成为面壁人后，你提出的任何要求在不违背人伦道德的前提下都会得到满足。”月望舒笑着说。“人类的命运只有数年光景，三体文明入侵的时候会发生的灾难是我们无法想象的，人类社会只能相信和祈求面壁人。”

陈零耸了下肩，也不再说什么。

“诸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其他人陆陆续续提问，陈零也听不进去，他满脑子都是妹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