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钟见他这样,唬了一跳,还以为秦瑁死了,眼珠子咕噜一转,计上心头,跑进里屋找秦业,来个恶人先告状,把这事糊弄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惊慌的女声传来,“瑁二爷?”
“瑁二爷,您这是怎么了?可不要吓唬奴婢啊,奴婢胆小!”
一个年约十五六岁,一身下人打扮的婢女,唤作“宝珠”,乃是秦可卿身边的贴身女婢,
她远远地瞧见一身武将军服的少年,双眸紧闭,躺在地上半晌,不见动静。
宝珠连忙放下手中的铜盆,冲了过来,使劲摇了摇少年的躯体,
抬起臻首,面带急切地朝里边喊了句,“快来人啊,瑁二爷晕倒了!”
只是,宝珠喊破了嗓子,也不见有人上前,反而被路过的家仆指指点点。
她急得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
年前,瑞珠陪着秦可卿去玄真观敬香,路遇劫道,是秦瑁不顾自身安慰,勇斗劫匪救了她们主仆,然后,经历了破庙躲雨,第二天,一路护送她们回秦家。
是以,宝珠一眼就认出了秦瑁。
一双嫩白的小手沾了点子清水,不断地在秦瑁的脸上拍打,好唤醒他。
只是,宝珠一切都是徒劳的,秦瑁半点要醒来的意思也没有,仍旧是双眸紧闭,
气息若有若无,身子渐渐发凉,僵硬,感受不到一点生机。
就是这样,宝珠仍死死搂着秦瑁的身子不撒手,哭嚷着要救活呢。
未几,一个路过的老妈子看不过去,快走了过来,翻看了下秦瑁的眼皮,又在他的人中处狠狠掐了几把,道:
“宝珠,好端端的,瑁二爷怎么会昏倒在这里?”
宝珠听了,脸上大急,连忙摆了摆手,回道:“我也不知道!”
“我刚从井里打了一桶水,准备去厨房烧开,给小姐洗洗头。“
“才刚走到门口,不想就见到瑁二爷,昏倒在这里了。喊了半天也不见瑁二爷醒来······”
宝珠话音还未落下,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陡然从屋里传出:
“畜生!你还敢寻到老夫府上纠缠?”
“真是反了天了!”
“今日,就是宁国府的老少爷们在此,老夫……老夫也要拉你去见官!”
众人循声往去,却是一个七八岁的瘦弱童子,得意洋洋地走在前面,面上的戏谑之色,是个人都能看得见,
拉着一个年近七旬的清瘦老翁,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朝这边走了过来,嘴里骂骂咧咧的,很是气愤。
只见,这老翁着一身半新不旧的锦衣,薄薄的嘴唇紧抿,气得须发皆张,干瘪的胸脯上下剧烈起伏,一双浑浊的眼眸里,闪着择人而噬的精光。
“老爷,瑁二爷昏倒了!奴婢······”
“宝珠,你怎么出来了?”
“胡闹!”
“快回绣楼去!”
“今天是可卿的大喜日子,你在绣房里帮小姐理好妆容等着就是了。”
“不管有事没事,都不要到处乱跑,省得沾惹了不干净的东西,传给可卿就不吉利了!”
老翁看也没看地上生死不知的秦瑁,催促着宝珠赶紧回绣房。
“拿来吧你!”
秦钟蹲下身来,想要一把夺过秦瑁手中的糖葫芦,却怎么也掰不开他的手指。
气急了,直接坐在秦瑁身上咬糖葫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