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兀自不信,看了后笑着对李鬼道:“这是酒家诡诈,惊吓那等客人,便去那厮家里宿歇。”
李鬼笑着摇头道:“兄弟太有主见,不听人言,只怕将来恐会吃亏。”
武松便笑,“小弟自幼便是这副脾气,我亲哥哥都管不了我,我也不想改。”
李鬼也笑,“那便不改,男儿汉大丈夫,便该让这世界围着我转才是!”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越发觉得这个兄弟合胃口。
此时天色已晚,夕阳西下,晚霞漫天,车中睡着的几人都已逐渐醒来,找地方方便一番之后,便上马继续前行。
反而武松此时已经有些酒意上涌,眼皮有些开始打架。
李鬼等着看武松打虎的名场面,便下了马来,把武松的马也还给原主,自和武松二人步行过冈,只道要活动筋骨醒酒,却让手下跟着马车在后面拉开距离慢行。
两人上了冈子来,走不到半里多路,见一个败落的山神庙。
行到庙前,见这庙门上贴着一张印信榜文,上面写道:
“阳谷县示:为景阳冈上,新有一只大虫,伤害人命。现今杖限各乡里正并猎户人等行捕,末获。如有过往客商人等,可于巳、午、未三个时辰,结伴过冈;其余时分及单身客人,不许过冈。恐被伤害性命。各宜知悉。”
武松读了印信榜文,方知端的有虎。
但此时已然到此,怎能就此回去?
而且他艺高人胆大,也自不怕,便继续又往前走。
又走了一阵,绕过一个树林,忽见一阵妖风平地而起,只听得乱树背后扑地一声响,跳出一只丈许长的吊睛白额大虫来,对着武松便扑。
李鬼双目放光,只等着看武松打虎。
却不料书中武松只喝了十五碗酒,今日武松遇到李鬼,与他共饮,喝了足有二十碗酒,当下酒力发作,已然手脚发软。
却说那大虫猛然从林中扑出,武松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把酒气都消了大半,但手脚兀自有些酸软。
眼见那大虫当头一扑、一掀都被武松勉强闪过,但最后的一剪,武松却着实闪躲不开了。
那如铁棒也似的虎尾,正正抽在武松后背之上,将武松抽了个跟斗,在地上连滚了几圈。
这可大出李鬼的意料,他本意是看武松打虎,结果却变成了虎打武松,这如何能忍?
眼见那虎不依不饶,身体下伏,正要继续向前扑击,李鬼把眼一瞪,便要出手。
却不知这畜生最是警觉,惯会欺软怕硬,旁人察觉不出来的威胁,大虫却感觉得清清楚楚。
李鬼心中怒气上涌,杀气蓬勃,登时便让这大虫察觉到了。
原本准备窜起的身形,顿时缩了回来,把尾巴一夹,便要逃走。
但它此刻想走,却已经晚了。
武松后背挨了一鞭,血肉模糊,反倒被生死危机刺激,顿时狂暴了起来。
“好大虫!”
武松虎吼一声,身形在地上一滚,便弹起身来,抡起哨棒,对着那虎搂头便是一棒。
李鬼见武松暴起,顿时便熄了动手的心思,乐得在一旁看名场面。
此乃武松成名之战,他可不想去抢自家兄弟的风头。
那虎方自要跑,被这当头一棒打得头昏脑涨,登时狂性发作,“嗷”的一声,眼中凶光闪烁,便要反扑。
武松
武松眼见一招失利,落入下风,性命即将不保,一腔血性发作起来,也不防御,松手丢开哨棒,双手向那大虫抓去,便要与这大虫同归于尽。
李鬼在身后见到,急忙又去吓那大虫。
那大虫果然反应灵敏,尾巴立时便又夹了起来,咬人的心思也淡了,一心想跑,却被武松扼住颈部,一个翻身压在身下,挥拳猛打。
那只大虫急要挣扎,却被武松紧紧压在身下,哪里肯放半点儿松宽?
武松左臂扼住虎颈,用力向回扳,右膝压住虎脊,一个劲地往下坠,提起醋钵大的右拳来,对着大虫后颈便是捶将下去。
那大虫受痛,疯狂咆哮起来,只可叹双爪不能后弯,只一个劲地在武松左臂上抓挠。
武松只做不觉,肌肉虬结鼓起,任由左臂血肉模糊,兀自右拳乱捶不休。
李鬼在一旁看得兴高采烈,偷偷地用青色气运为武松左臂治伤,增加点参与感。
似这等普通伤势,想要治好轻而易举,李鬼不想被武松发现,故此只治筋骨,皮肉外伤半点不管。
故此那左臂虽然鲜血淋漓,血肉模糊,但只是看起来重,实则半点不损根本,找个大夫上药包扎一番,数日便好。
那大虫见抓挠无效,便又改换后腿,一个劲地向上拱起,想要翻身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