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城外,今夜无月,珠江畔飘起白蒙蒙的薄雾,一骑信使化妆成巡逻的骑哨,向着广州城而去。
这条路他这一个月里走了无数遍,早就驾轻就熟。
没错,这人就是之前攒够了棺材本的那位信使。
这种活儿,一般是不换人的,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暴露的风险,连续一个月都相安无事,谢三石也是信任了此人的能力。
啾!
头顶传来一声尖锐的啸叫,给这原本静谧的夜里增添了一丝诡异。
“还真奇怪,这附近什么时候有鹰了?”
正当他脑子里还在这样琢磨的时候,一股怪力从天而降擎住了他的肩膀,随即整个人被掀翻下马。
紧接着,薄雾里缓缓出现了两个身影。
“头人,要做掉他吗?”
“不必,我这人最不喜欢打打杀杀,如果可以,我倒是想交个朋友。”
……
广州城内,林阿凤接过信使递来的信件,一边拆阅,一边问道:“林海道还有交代什么别的事吗?”
“有一件,林海道问,是不是李澹手下有个人被拿在林老大您手里。”
林阿凤闻言一滞,如今他身上杂事繁多,这点小事反倒是早被他忘诸脑后。
“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号人,怎么了,林海道又有什么主意?”
话说到这里,信使不自觉咽了口口水,而就是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很快便被林阿凤察觉,这不禁令他放下了手里的信件,眯眼看向惴惴不安的信使。
“说。”
林阿凤嘴里的一个字,便是吓得信使汗流浃背,他蹑手蹑脚的动作,乍一看就让人觉得可疑。
被吓破胆的信使实在没辙,闭眼往地上一趴,随即说道:“林海道说,人在你手上没用,叫你把人交出来给他。”
“给他?为什么给他?”
“林海道原话是……是,‘叫他给就给,林阿凤乡野鄙人一个,说了他也不懂。’”
此话一出,整个大厅里鸦雀无声,而信使本人此时魂都没了,他其实没有骗人,因为刚才的话,就是李澹教他说的原话。
他没得选,要么当场被李澹杀死,要么到广州城被林阿凤杀死,横竖都是死,至少死在广州城,他儿子还能保住,没了办法的他只得硬着头皮来广州城。
此时,林阿凤身边几乎所有人都把脸黑了下来,纷纷将手握住了刀柄。
而林阿凤则是听的愣在原地。
“你这鸟信使欺人太甚,老大,让俺把他舌头割下来!”
“哼,只割舌头哪里够,老子把他阉了给老大解气!”
林阿凤却是不甚在意,摆手笑道:“哈哈哈哈,那怎么行,这可是林海道那边来的贵客,所有人都给我把刀收起来。”
对于林阿凤的反应,包括信使在内,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上一秒他还觉得自己死定了,现在感觉好像还能再抢救一下。
“林老大饶命,小的只是传话,刚才那些,可都是海道大人说的,与小的没有关系啊!”